她和沈譽一致決定不去看肚子裏是男是女,到時候生出來了還是個驚喜。

一段山路因顧著薑景身孕,走的格外緩慢,到老宅子時已經天色漸暗。

“進去吧,大家應該等很久了。”周叔收好傘,打開沉重的木門。

外麵是大雪紛飛,屋內卻是暖如三月。

這次和上次的壽宴又有些不同,上次來往賓客雖多,卻大多是需要應酬的,著實讓人累得慌。

但這次是除夕家宴,坐在那的都是至親家人,沈譽進屋後隻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扶著薑景坐下來。

大家也照顧著薑景懷孕,沒有多講究。

“你母親在廚房忙著呢,一大早就說今天薑景要來,在做好吃的。”沈譽父親遞給他一杯熱茶,樂嗬嗬地說道。

“那我去看看母親?”薑景想要起身,沈譽拉著她。

“你就坐著吧,走來走去的我不放心,奶奶還在這兒呢,你多陪陪她。”

爐子上的火燒得正旺,薑景坐在軟榻上,蓋著小毯子,陪沈奶奶聊天,偶爾爺爺會插一句嘴,然後遭一個奶奶的白眼。

一下午就這樣晃悠悠的過去了,吃完晚飯後,薑景透過窗子看到外麵下得熱烈的大雪,帶著懇求的眼神看向沈譽。

沈譽無法,隻好把她用大衣裹好,牽著她走到屋外。

屋子外麵竟然不冷,一點風也沒有,樹影搖曳,屋簷上堆滿了白雪,向遠處望去,白茫茫一片,遠山上泛著銀光,白雪落地寂靜無聲,薑景把手放進沈譽的衣服裏麵,嗬著氣。

“冷嗎?”

“不冷。”薑景搖搖頭。

“過完年,我們就去醫院待產吧,快到預產期了。”

“知道了,你就像個老媽子一樣,天天念叨……”

“寶寶,辛苦你了。”

“那你這麼愛我,也辛苦你了。”

長廊裏是慢慢往前走著相互依偎的身影,長廊外是紛飛的白雪。

一如當年的西塘雨夜,無論外麵的雨下得多麼滂沱,你安靜地走到我身邊,替我遮住了滿身風雨。

“請問,我在這打擾你了嗎?”溫柔低沉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響。

“不……不打擾的。”

在這世上,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歸途。

試問嶺南應不好?

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番外 最是一年春好處

海城的春天總是格外溫柔,風吹過來都是纏綿的,和煦的微風,惹人心醉。

“薑景,你裙子被風吹起來了!”

“啊!”

宋錦年是在上樓梯的時候聽到這段對話的,對話的一個主人公他認識,宋頌——他表妹。

至於另外一個,他勾了勾嘴角,然後在看到轉角過來的兩個人時他立馬恢複了冷漠冰山臉。

“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薑景,藝術班的!”宋頌攔住宋錦年,把那個紅著臉的女孩推到他麵前。

“無聊!”宋錦年白了一眼宋頌,冷冰冰地吐出這兩個字。

“宋錦年!”薑景小聲叫住了他,糯糯的聲音,說話時就像一隻小貓在撓著你的心頭一樣,讓人忍不住心動心癢。

“什麼事?”宋錦年回頭看著她,不耐煩地問道。

“沒事,我隻是……我隻是……聽說你成績很好,我能和你交個朋友嗎!”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氣說出這一番話。

“嗬!”宋錦年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薑景咬著嘴唇看宋錦年轉身上樓,她眨巴眨巴眼睛,跺了跺腳拉著宋頌下樓。

“哎,你別難過啊,我哥他就是這樣的,高冷的要死,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對了,每周末我哥他都要回我阿姨家,到時候我偷偷帶著你一起去啊!”

“薑景?薑景?”宋頌拍了拍發呆的薑景,就看她失了魂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

“啊?怎麼了?”薑景剛才想的是,宋錦年剛才到底有沒有對她笑呢?她好像看到他轉身時嘴角上揚了?

“沒事,等周末我帶你去玩啊!”宋頌大姐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學生時代計算時間的方式就是以周末來衡量,很快,一周就過去了。

一下課宋頌就拖著薑景跑出班級。

“什麼事啊?這麼急?”薑景推著自行車走在宋頌後麵。

“我不是說了嗎,帶你去我哥那,他今天要回家,我們偷偷跟蹤他。”宋頌一臉神秘,就像要幹什麼大事一樣。

“這樣不好吧!”薑景有點猶豫。

“有什麼不好的,走吧走吧,反正你家也沒人管你。”話說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人。

宋頌捂著嘴,不知所措地看向薑景,她聳聳肩:“走吧,不是說要去宋錦年那兒嗎?”

其實她們根本沒有跟著宋錦年回家,因為在半路上,她們就看到了遲熙,並肩和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走在一起。

夕陽下他們走在一起,畫麵美得就像是一幅畫,那幅畫還是薑景畫不出來的,因為她會嫉妒。

這天晚上薑景想過,算了吧,她不要再喜歡宋錦年了。

他除了成績好點之外有什麼特別的,但第二天一早,她走在學校裏麵,遠遠地看到宋錦年時,她就心跳加快,緊張的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你看,沒辦法的,喜歡這種東西,來得這麼熱烈,我無法抗拒。

在這之前她已經暗戀了宋錦年整整一個高一,後來還是宋頌看不下去了,拉著她走到他麵前,硬生生讓他們互相認識了。

“薑景!”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就聽到宋錦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還以為是出現幻聽了,但沒想到下一刻,他就走了她麵前。

“聽別人說,宋頌和別人打架了?”宋錦年皺著眉頭問道。

薑景結結巴巴地說:“不是她和別人打架,是別人和她……不對,宋頌她沒有打架,那是謠傳。”

“嗯,好的,我知道了,快上課了,你先回班吧。”宋錦年笑笑,在心裏想著,和自己說個話而已,為什麼她會這麼緊張?

“對了,你在哪個班?”宋錦年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