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我匆匆的在營養餐廳裏拿了早就預訂好的飯盒，往醫院裏趕去。

市中心醫院的腫瘤科室。

我母親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了。

推開病房的門，護工大嬸正輕聲和我母親說著什麼，但我母親回複她的隻有冷漠如石像的表情。

“媽，我來了。”我示意護工大嬸可以出去了。

媽媽的眼珠轉向了我，慢慢的有了生氣，開口道：“來了啊。”

“我讓醫院的營養餐廳給您燉了烏雞湯，嚐嚐吧。”

我倒出了湯，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

媽媽看了看碗裏的湯，然後盯著我說：“林商，你告訴我，你的錢哪裏來的？”

“什麼錢？”

我明知故問，把手裏的碗給放下。

“我聽說你一口氣交了二十萬的住院費，是不是？”

“媽，這個您就不要管了。反正，又不是偷來的又不是搶來的，您安心治病就是了。”

還能怎麼來的，是我捉鬼降妖換來的。

母親盯了我一會兒，猛地拉住了我的手，她瘦骨嶙峋的手咯得我手腕生疼，她大口的喘著氣，道：“林商，大不了我的病不治了，你告訴我，這錢是不是從男人身上拿來的？你說啊！你忘記我怎麼告訴你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她的眼睛裏沁出了眼淚，一雙無力的手，此時卻使了吃奶的勁兒，掐著我的手臂，掐得我生疼，那恨意，掐死一個人綽綽有餘。

“媽！”我按住她，道：“這錢是我跟鼎新集團的董事借的，她是女的！”

媽媽的力氣也用盡了，無力的垂下了手，咳了兩聲，道：“不是從男人那裏拿來的就好。”

她眼睛裏泛起淚花，道：“孩子，我放心不下你，這世道多亂啊，我怕你借了男人的錢，你會吃虧的。”

“你放心吧，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照顧你一輩子，不嫁人。”

嫁人幹什麼？

幹家務生孩子伺候老公公婆變黃臉婆挨打受氣嗎？

我母親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父親是個賭棍，從我初中的時候就有了賭癮，從沒有往家裏拿過一分錢，還時常從家裏偷錢，偷東西出去賣。我和媽媽曾經被好幾個債主堵過門，好幾次都嚇得不敢回家。

上了大學之後，我那個父親，就徹底失蹤了。

但是債主還是絡繹不絕的上門來催債，媽媽努力賺錢還債，後來就累倒了，查出了肝癌晚期。

而這個時候，當初承諾嗬護她一輩子的男人在哪裏？

嗬嗬，哪怕他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對男性這個群體也徹底死了心。

把雞湯喂我母親吃完，看她睡下，我躡手躡腳的出了病房的門。

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息，是胡靈靈來的。

她在短信裏說：“林商，老地方見，可好？有事商議。”

胡靈靈身體的素質在眾多學習法術的師姐師妹當中，實在是差勁，所以也是一個死宅，一般沒有事，基本不出門，而這次卻破天荒約我出門，看來是真有事。

老地方，就是指我的母校省城師範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正在上大學的唐小糖也喜歡這裏來，物美價廉，但環境不錯。

到了樓上的隔間裏，胡靈靈和唐小糖已經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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