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中皇山,偶爾響起貓頭鷹的毛骨悚然的叫聲。
我站在女媧雕像下麵,握緊了手裏的法器。
妖氣,隨著夜色,越來越濃。
“哈哈哈哈哈哈!”一個尖利而又得意的女聲,我和小糖,靈靈三人,幾乎同時對著傳來笑聲的地方奔去。
眼前隻來得及看到白光一閃,在草叢裏隻剩下半隻吃剩下的雞。
胡靈靈捂著鼻子,說:“偷吃雞,不是黃鼠狼就是狐狸。”
“哈哈哈哈!”
胡靈靈的話音未落,一隻伸長的手,手上帶著尖利的爪子,忽然從上空,隨著一個白色影子而落下。
“去!”我打出三顆琉璃珠,白影倒退著飛了回去,唐小糖的長鞭出手,啪的就是一下。
第一鞭沒有命中,當白影撲來的時候,我虛晃一招,掏出玄女令打出去,唐小糖的第二鞭已經像毒蛇一般咬了過去。
白色的影子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被抽下來的白毛。
唐小糖握著鞭子和我們麵麵相覷,她蹲下來,說:“像是野獸的毛,看樣子是狐狸。”
“剛才你看到那是什麼東西了麼?”胡靈靈問。
“沒看清,隻看清了有幾條尾巴。”唐小糖搖頭。
“幾條尾巴?”我想了想,提出了一個最常見的猜想:“九尾狐狸精?”
白色的,而且有幾條尾巴的,除了狐狸,沒有別的可能性了吧。
“沒有九尾,師姐。”唐小糖的語氣輕快起來,說:“九尾狐狸,哪裏能那麼容易對付。”
我就不懂了,龍少說出來考察,為何要選一個鳥不拉屎的橫山峪?
這裏地勢又偏僻,土地又貧瘠。
龍瀚沒有說什麼,隻是沉默的把自己的睡袋從車裏拿了出來,對我說:“這裏的賓館條件有限,你忍耐一些。”
我哼了一聲。
四五十塊一晚上的小賓館我也住過,牆上汙漬斑斑,床單上都是不明痕跡,大半夜旁邊還有人在辦事,牆就是一個隔離板絲毫不隔音,我這都經曆過了,怕什麼?
龍瀚看我不以為然的樣子,搖頭說:“你總是以為自己很強。”
“不是嗎?”我睜大眼睛:“比您老人家好多了,可沒有你這麼嬌氣。”
龍瀚不說話了,轉向一邊。
“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裏來?”看他拿著鑰匙,和服務員一起走上樓梯,我在他身後忍不住了。
“噓。”服務員離開了,他才在房間裏掏出了地圖。
“這是?”
“在這裏有一條玉礦。在這裏。”他在地圖上用手一劃拉,正好是在濕地的附近。
這人是怎麼知道的?我掃了一眼地圖,然後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二三四五來。
龍瀚卷起地圖,說:“你別看我,這是商業機密。”
“哦,所以你就來看看,這條礦產帶,是不是真的嘍?”我問。
他點頭。
“那你還帶我來?我又不懂招標也不懂礦產。”我拂了拂自己的衣服上的塵土,說。
龍瀚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沉默的打開了房間裏的電視。
見他不說話,我也沒趣的開始玩著自己的鑰匙扣上的白毛團子。
“這是?”龍瀚伸手摸了摸,皺起眉頭。
“哦,好看嗎?”我挑眉。
“從哪裏來的?”
我當然不會說,唐小糖一鞭子抽下了不少白狐狸毛,我就把狐狸毛都撿回來了,幹脆自己做了一個鑰匙扣。
“買的。”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是狐狸毛啊。”
這人還挺識貨。
“你說,這狐狸的毛要是被拔了,會不會發怒啊?”龍瀚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恐怕是吧。”一個人要是被陌生人拔了頭發還不高興呢,哪怕是狐狸呢。
龍瀚的嘴角浮起一陣意味不明的微笑,說:“那你就好好帶著吧。”
休息了一天,我和龍瀚就到了鎮子上去走了走。
鎮子上民風淳樸,一路走過去,隻看到些老弱婦孺,詢問了一下,這裏的壯年勞力,大多都出門打工了,路過幾家人門口,都看到幾個髒兮兮的孩子眼巴巴的看著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的我和龍瀚。
龍瀚的腳步在村子的盡頭停住了。
年久失修的土坯房,坐在房門外的瞎眼的老人,手裏拿著一根竹竿,聽到有人的腳步,就往後縮了一縮。
“老人家。”龍瀚走了過去,彎下了腰。
老頭不說話。
“後山的路怎麼走?我想去黑水潭。”龍瀚說。
“不,不不,不……”
我以為老頭耳背,但是看起來不是那樣。
“黑水潭怎麼走?”龍瀚又問了一遍。
“不能去!”老頭總算說出口了。
“為什麼,大爺?”我也問。
“有山魈。有會吃人的妖怪!”
聽見妖怪兩個字,我的眼睛都亮了。妖怪,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