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皇山。
胡靈靈和唐小糖在山下的牌坊處等著我。
我走了上去,唐小糖抱住了我,說:“師姐,你受苦了。”
胡靈靈則上下細細的打量我一番:“師姐,他沒有為難你吧?”
我苦笑著搖頭:“沒有。”
我們沿著夜晚的台階,走上那神秘莫測的中皇山。
“這裏的妖氣太重了。隻是不知道是哪裏的妖怪,都聚集在了這裏。”
我裹緊我的外套,說:“我聽龍少說,一股是屬於沈玉茹的。”
“沈玉茹?”二人同時驚愕的說:“她也跟中皇山的妖氣有關係?”
我點頭:“是的。如果我猜的沒有錯,應該這其中也有辛柔荑的,還有龍少的。”
二人都沉默下來。
唐小糖開口了,說:“師姐,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我苦笑了一聲,說:“是龍少告訴我的,你信嗎?”
胡靈靈吃驚的睜大雙眼,看看我,又看看唐小糖。
唐小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憂慮的說:“師姐,知道越多秘密……”
我打斷了她的話,說:“我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她想說的後半句話,就是“知道越多秘密的人死得越快。”
但是我卻有超乎於人的自信,龍瀚不會這麼做,他是那麼自信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容許任何的失控,其中當然也包括我。
我拉了一把身邊的胡靈靈,說:“我們上去吧。”
媧皇閣外麵,縈繞著五彩的霞光,那微微的光芒之中,縈繞著淡淡的芳香。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了一下媧皇閣外麵的鐵鏈,卻猛地縮回了手。
燙!
“師姐……”唐小糖過來,示意我往上看。
我沿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是一道幡,立在媧皇閣上的上空,雖然隻是普通的藏藍色的幡子,但是我仿佛覺得,裏麵有一雙眼睛,在幽幽的注視著我,注視著芸芸蒼生。
“那是什麼?”胡靈靈問。
“莫非是……”我想了想,說:“招妖幡?”
在神話故事《封神演義》當中,女媧便用了一道招妖幡,把軒轅墳三妖招了來。
莫非就是這個?
“師姐,這招妖幡,怎麼就憑空出現在媧皇閣上麵?”胡靈靈嚇白了臉,說:“該不會女媧娘娘又要放出什麼妖精來吧?”
“瞧你說的。”我拍拍她的手,說:“應該不至於。這招妖幡是召集妖怪所用的。”
唐小糖的臉上現出了古怪的神色,她笑了起來,說:“靈靈,你也太膽小了,你想想,女媧在這裏,哪裏容得下妖怪作祟,他們這些妖孽,隻有乖乖俯首稱臣的份兒而已。”
我點頭,但是卻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些妖怪對於女媧,當然是恭敬有加的,但是對於凡人,或者是同樣的妖怪,恐怕就不那麼友好了。
我剛這麼想,就聽到稀裏嘩啦的聲響,然後從山後升起了無數道青色的光霧。
“師姐!”胡靈靈驚叫一聲。
“不礙事,看樣子,是某些妖怪之間打起來了。”唐小糖看得分明,說:“妖怪就是妖怪,就是改不了本性。”
我笑了起來,唐小糖說這些話的時候,霸氣十足,仿佛她就是俯瞰眾妖的神靈一般。
“師姐,我害怕,還是下去吧。”靈靈拉了拉我的衣袖。
不知道為了什麼,我覺得同媧皇閣裏這道神光十分的親近,不由的回頭多看了幾眼,看一眼不要緊,看到一隻青鸞,不慌不忙的落在了媧皇閣頂上,隨後落下的,是一隻白鶴。
白鶴?
我大吃一驚看去,應該就是在黑水潭邊救我的那隻,但可以天色的原因,看不大清楚了。
一路走下山,胡靈靈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打哆嗦,滿頭滿臉都是汗。
我發覺不對勁,就著路燈一看,結果發現她的汗珠子就像是流水一樣,流入了她的脖子裏。
“靈靈!”
我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她。
唐小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這麼燙。”
“她發燒了?”我看著懷抱裏的人。
“看樣子又是被妖氣侵襲了。”唐小糖搖搖頭,說:“她就這麼一個易感的體質,真是沒轍。”
我看著她蒼白的臉,心道:明明是這個身體素質,偏偏要學人當女天師,不知道是該說勇敢好還是愚蠢好。
我和唐小糖把胡靈靈扶了回去。
唐小糖困得很,爬上沙發就睡著了。
我想著那隻白鶴的身影,一夜未睡,也聽了胡靈靈一夜的呻吟。
當清早的第一縷曙光照進窗台的時候,唐小糖醒了,她揉揉眼睛,準備去洗刷,我拎了我的包出去,對正在刷牙的唐小糖說:“麻煩你請假照顧胡靈靈了。”
“你要去哪裏啊!”唐小糖滿臉的牙膏沫。
“我去給她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