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一點吧。”她道,“你敢保證要是有下一個文惜月出現,他不會做相同的選擇嗎?”
程芷垂眼,“我想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薑珥一怔:“你要幹什麼?”
程芷下定決心:
“周六一起去傅聽寒家吃飯的時候,我會找機會和他說明白,大不了被他拒絕再也做不成朋友,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也好過現在這樣患得患失。”
薑珥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樣的魄力,總算鬆了口氣:
“還好,不算徹底沒救。”
程芷自嘲一笑,“別說你了,我也很討厭現在這樣的我。”
“快刀斬亂麻,挺好的。”薑珥安慰道,“以後就不會再這樣了。”
程芷做了個深呼吸,“薑珥,你說會有奇跡發生嗎?”
薑珥很想說實話,又覺得太傷人,猶豫一會兒,隻含蓄道:
“也許會有吧。”
程芷聽出她的話外之意,笑笑沒說話,大步回了九班。
薑珥吃完最後一根辣條,一邊擦嘴一邊回座位。
隔壁組,小胖一直端著的坐姿也鬆弛下來。
他朝窗口張望兩眼,臉上的失落擋也擋不住,借著扔垃圾的由頭,小心走到薑珥身邊,低聲問道: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聊這麼久。”
薑珥欲言又止。
到底該不該和他說程芷周六要表白的事啊?
要是說了,他這一個星期都會沒精神吧?
小胖一眼看出來她的為難,理解道:
“沒事的,你們女孩子之間肯定有很多話不方便告訴別人,我就隨便問問,你別往心裏去。”
薑珥舒了口氣,點點頭。
“對了,傅聽寒是周六搬家吧?”小胖又道,“需要我提前去幫忙收拾屋子嗎?”
薑珥忙道:“不用了,你飯點準時來就行。”
小胖憨憨的笑,撓撓頭:
“這多不好意思呀。”
見他這樣,薑珥心裏越發不是滋味,暗暗歎口氣,拍了拍他肩膀:
“沒關係的,大家都是朋友,不會計較這些。”
正說著話,傅聽寒從門口進來,小胖忙把他的位置還給他,“我先回去了。”
薑珥點頭:“好。”
等傅聽寒落座,她問道:
“你怎麼去這麼久?”
傅聽寒立馬拿筆做題,假裝很忙。
“少來,別裝,”薑珥一眼看破,抽了他的筆,“說正經的,我有事兒和你說,有關程芷的。”
傅聽寒一眨不眨的看著課本,不肯轉過臉看她,用氣聲問道:
“什麼事?”
薑珥不滿道:“你書上有花?老盯著它看幹什麼?”
傅聽寒遲疑了一下,轉過頭看她。
在洗手間反複用冷水拍過臉後,他臉上的紅暈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隻是耳垂依舊紅得厲害,像是染了黃昏時的霞光。
薑珥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你臉上怎麼是濕的?唔,還有頭發也濕了點兒。”
傅聽寒拿開她的手,嗓音微微的啞: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薑珥樂了:“我是第一天對你動手動腳?你這會兒才抗議,是不是有點晚了?”
傅聽寒胸膛急促起伏幾下,“薑珥,我沒開玩笑。”
“好吧好吧。”見他似乎要生氣了,薑珥見好就收,做投降狀舉起雙手,“我以後不這樣了,行了嗎?”
傅聽寒緊繃的神情鬆了些許。
“你剛剛要說的是什麼?”他問。
“就是程芷的事,”薑珥左右看了看,示意他附耳過來。
傅聽寒下意識照做。
薑珥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她想要周六去你家吃飯的時候,給林淩表白……”
傅聽寒:“……”
絲絲縷縷的熱氣撲在耳畔,仿佛蓬鬆的蒲公英種子。
好似有電流竄過,他半邊身體立時麻了,耳中嗡嗡的響,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薑珥猶未覺察,繼續憂心忡忡道:
“你說,到時候他們會不會鬧得很難看啊?”
傅聽寒用力閉上眼,再睜開,伸手把她推回原位。
薑珥:“?”
他麵無表情:
“再加一條,以後說話不許靠我這麼近,否則每天多寫三張數學卷子。”
薑珥:“???”
不是,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