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很高興吧?”
身後,文惜月譏諷道:
“特別是傅聽寒,總算甩掉我這個負擔了,他是不是每天都在後悔沒有早點這樣做?”
薑珥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文惜月,目光憐憫:
“原本我挺討厭你的,可現在,我覺得你有點可憐。”
文惜月靜了靜,眼裏倏地蓄起朦朧水光,道:
“我也覺得自己很可憐。”
“我恨傅聽寒。”她道,“但又離不開他,必須要依靠他生活。”
“更令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竟然真的把他當成了親人,期盼他能把我們放在心裏,可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一次都沒有。”
文惜月眼裏一顆一顆的墜下淚珠:
“現在他也走了,我再也沒有能依靠的人,以後對他,就隻剩下恨了。”
薑珥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你為什麼非得要依靠別人?”
文惜月冷笑:
“說的倒是輕鬆,你不也全靠你那有錢的父母嗎?如果你落到我這個地步,你不會比我高尚到哪裏去。”
薑珥點頭:
“你說的沒錯,我沒資格對你的人生指指點點,可如果我是你,我會自己做兼職掙錢,去買想吃的麵包和雞腿,認真過好每一天,而不是全指望別人,得不到想要的就怨天尤人。”
文惜月激動起來:
“你什麼都不懂,這都是傅聽寒欠我的,他害死了我爸,我因為他沒有爸爸了!”
薑珥緘默下去。
“怎麼不說話了?”文惜月神色譏誚,“剛剛不是還有一堆大道理要講嗎?”
“這就是你故意陷害程芷和我的理由嗎?”薑珥道。
文惜月坦然承認,“對。”
薑珥難以理解。
文惜月道:“我擁有的東西很少很少,你們卻還想要來搶,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
薑珥簡直被這個邏輯給折服,頭疼道:
“我們又搶你什麼了?”
文惜月臉色變了變,閉口不言。
“六十八號,六十八號在不在?到你了。”店員拿著小喇叭大聲喊道。
薑珥掃了眼手上的號碼紙,不再理會文惜月,徑直去點餐。
等她提著鹵味出來,文惜月已經不見了。
薑珥沒在意,在手機上約好了車。
司機師傅很快打電話過來,歉意的表示對這裏不熟,車停錯了位置,得麻煩她走到街口。
她隻好收拾好東西離開。
途經一個岔路口時,轉角處忽地飄來一道哭聲。
她聽出那是誰的聲音,本不想搭理,可下一刻,屬於男人的嬉笑聲隨著哭聲一並傳來。
薑珥抬起的腳定住。
她扭頭看了眼轉角的方向。
人被牆擋住,隻能看見地上的影子,大概七八道。
哭聲還在繼續。
男人們的起哄聲更大。
薑珥打傘的手緊了緊。
她屏住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快步躲到一邊放下東西拿出手機報警。
警察到不了那麼快,她又搜了段警笛鈴聲,音量開到最大,點擊播放。
果然,牆後的眾人一陣慌張。
文惜月借此機會衝出了那個轉角。
倉惶中,她看見了躲在廣告牌後麵的薑珥,宛如看見了救星,跌跌撞撞向她跑來:
“薑珥,救救我!”
薑珥:“……”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