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略微沉默,然後緩緩開口回答道:“他打小就進了宮,就再沒出去過,對皇宮外陌生的環境應該感到很害怕,而且他身子殘缺,出去總是不會比宮中要過得好,至少在宮中他不必為了吃喝生計犯愁。”
花枝明了的點頭,便也能理解那個廚子為何會那樣抗拒。
這個話題似乎觸碰到了顧長夜難受的地方,他的臉色很是陰沉。
花枝注意到他的神情,四下看了看沒有旁人,便悄悄扯住他的指尖。
“王爺應該永遠不會再回這座孤城中了,我會陪著王爺的。”
聽到花枝的聲音,顧長夜緊繃的輪廓緩緩鬆開。
他很想回應花枝,可轉念又突然想到王府裏的聖旨,他便說不出來旁的話了。
“王爺打算怎麼處置慧琳郡主?”花枝好奇的問道。
顧長夜淡聲說道:“毒害皇上是株連九族的重罪,但念在她這次是無意之舉,死罪倒是可免,剝奪郡主之位,永生不得再入皇城。”
這樣的懲罰對慧琳來說肯定不好受,尤其是剝奪了郡主之位,她那心高氣傲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
但花枝想,無論如何總好過一死,隻要能活著不比什麼都好嗎?
花枝正發呆的時候,身後忽然傳過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頭看去才發現是一隊禁衛軍朝他們二人跑了過來。
禁衛軍跑到他們身前攔住,領頭的拱手冷聲說道:“恭親王殿下,卑職奉太後懿旨,捉拿阿奴。”
顧長夜倏然皺起眉頭,“抓人也要有個理由吧?”
“太後說,前幾日阿奴在大嶼山對慧琳郡主大不敬,按皇宮律例應當嚴懲。”
顧長夜冷笑,“慧琳很快就不是郡主了。”
領頭的不慌不忙的道:“可現在還是郡主,對皇親國戚不敬,便是殺頭大罪。”
聽到這人這麼說,花枝的心不由的提了起來,也忘了自己還拉著顧長夜的指尖,手心本能的攥緊。
顧長夜感覺到她的緊張,輕輕睜開花枝的手後,又反手握住她的手,“別怕。”
他的聲音很輕,落在花枝的耳中,卻讓她的心一點一點鎮定下來。
花枝用力點頭。
領頭的禁衛見顧長夜沒有交人的意思,說道:“王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要為難我們。”
“如果今天我不交人呢?”顧長夜冷聲反問。
那人沉吟片刻,手緩緩移到腰間的刀上,“王爺是想要抗旨嗎?”
看著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花枝咬住下唇,開始擔心顧長夜的安危。
這幫禁衛應該都是太後的人,恐怕根本不會估計會不會傷到顧長夜,而眼下四周並沒有顧長夜的人。
花枝的眉頭越皺越緊,轉過頭想對顧長夜說,讓她跟禁衛軍先走吧,她相信顧長夜會來救她的。
可她剛張了一下口,顧長夜便搶先冷聲開口。
“不準做多餘的事情,今天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