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屋怎麼不敲門?”薑一寧把軍大衣的扣子扣好,語氣帶著埋怨質問。

“你為什麼不鎖門?”

顧瑋琛話音剛落,視線落在門的插銷上。

是他大意了,這個插銷已經壞了有一段日子,卻一直沒有修理。

顧煒琛回眸看薑一寧一眼。

或許是剛洗完澡的緣故,薑一寧的臉色透著潮濕暈色,一頭長發濕噠噠散落在肩頭。

顧瑋琛喉結滾動一下,移開視線,不自然地走到方桌前,打開抽屜,找出裏麵的工具箱,試圖去把插銷重新釘上去。

可是插銷壞的太徹底,沒法用了。

“我出去一下。”顧瑋琛淡淡說了句,徑直向門外走去。

原本是打算回來直接提離婚的,結果碰到薑一寧洗澡,等把門鎖修好,再和她提離婚,顧瑋琛邊離開邊暗暗下決定。

薑一寧太不可理喻了,顧瑋琛一刻都不想和這個女人過下去。

薑一寧看著急匆匆離開的顧瑋琛聳聳肩,沒在意。

自從結婚之後,顧瑋琛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回來也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薑一寧無奈地看著沒修好的插銷,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就算想出去買插銷也來不及了。

今天晚上先湊合一晚,明天再去供銷社買。

好在這是軍區家屬院,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薑一寧把裝滿洗澡的水倒掉,想把原主的髒衣服全部洗一下,奈何肚子卻發出“咕咕”的抗議。

把所有的髒衣服一股腦泡在大鐵盆裏,大致上了一遍肥皂,就去廚房做飯。

“嘖。”

薑一寧皺眉,知道會很亂,沒想到會這麼亂。

盤子碗筷沒有一個是幹淨的,大鐵鍋裏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造下的,一直沒洗。

要不是這年頭物資緊缺,她一定把這鍋丟掉。

薑一寧從客廳的爐子裏夾了一塊蜂窩煤,引著土灶的火,拿刷子刷了十幾遍大鐵鍋,然後才開始燒水洗鍋碗瓢盆。

擦灶台,擦爐子,掃地,一頓操作猛如虎,好不容易收拾完,薑一寧人都快虛脫了。

肚子愈發餓了。

在廚房翻找半天,米缸裏還有一小碗米,門後菜籃子裏除了有幾個發了芽的大蒜和幾根蔥以外,就剩下兩顆發芽,蔫了吧唧的土豆了。

發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可在饑餓麵前,薑一寧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薑一寧雖不是巧婦,但卻是特級大廚,給她兩塊泥巴,她都能做出花來,別說現在還有兩個土豆。

淘洗幹淨大米,家裏沒有蒸米飯的鍋,隻能用帶花的搪瓷盤子代替。

蒸上米飯,土豆削皮,切絲,熱鍋涼油,放入蒜末,炒出香味之後,土豆絲下鍋。

香味瞬間溢滿整個廚房,飄向院子裏。

剛剛吃過飯的軍嫂帶著孩子在院裏邊聊天,邊遛娃。

“媽媽,我餓。”

“這啥味啊?這麼香?”

“不會是薑一寧在做飯吧?”

“不能吧?她會做飯?從結婚起我就沒見她做過飯啊?”

“不是她在做飯還能有誰?你沒瞅著剛才顧瑋琛回來了嘛!肯定是做給顧瑋琛吃的唄!”

“拉倒吧,晚了!我聽我們家老李說顧瑋琛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