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顧瑋琛坐上吉普車，錢學文發動車子，向軍區趕去，他腦海裏還在縈繞這個問題。

剛才，和薑一寧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的心為何像一張揉皺了的白紙?皺皺巴巴的？

錢學文車開的飛快，顧瑋琛用手揉著眉心，車窗外的風景在後退，顧瑋琛腦海裏卻始終浮現出薑一寧那張嬌俏的臉。

“老大，之前每次出任務你都情緒高昂的，怎麼今天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錢學文透過內視鏡看到滿臉心事的顧瑋琛，笑著打趣道，

“你不會是舍不得嫂子吧？”

沒等顧瑋琛說話，錢學文想到顧瑋琛對薑一寧的反感和厭惡，自己先否定了，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哦~我知道了，是薑一寧不同意離婚了吧？

看吧，我早就說過了，她不會容易放過你的，就她那樣的人能嫁給老大你，那是五台山上拜佛——燒高香了，還不緊緊抓著你？老大要我說你就認命吧……”

“我說過，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同意離婚，離婚協議書都是她親手寫的，要不是你，我們早就離婚了。”

顧瑋琛目光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向錢學文，錢學文渾身發冷，

“老大……我錯了。”錢學文都快哭了。

……

薑一寧送走顧瑋琛，以為顧瑋琛走得急，廚房肯定還沒收拾完，就折回去收拾。

結果廚房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甚至炒菜時濺在牆上的油漬也被收拾幹淨，灶台位置的牆上還被貼上一層報紙。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不用每次做飯都清理，隻需要定期換報紙就可以了。

薑一寧將廚房裏的土灶封上，又給客廳的爐子裏加了兩塊煤球，晚上就不用再起來加煤球了。

“奶奶，洗腳。”

薑一寧給林秋煙打了一盆洗腳水，順路將自己準備擺攤賣包子的計劃告訴了她。

本來沒必要告訴林秋煙，反正她都要搬走了，但顧瑋琛突然接到緊急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就不得不說了。

原本以為林秋煙會反對，或者建議她去上班，沒想到林秋煙大力支持，

“一寧，好好幹，奶奶支持你，現在南方那邊很多人早就開始自己幹了，這個時代是一個最好的時代，機會大把，奶奶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能幹成一番事業。”

“奶奶，你不嫌我幹個體丟人嗎？”

林秋煙一邊泡腳一邊戳了戳薑一寧的小腦瓜，

“你這個小丫頭，把奶奶當成老頑固，老腐朽了吧？告訴你，可別小看奶奶，奶奶可是天天看報紙的，消息靈通，思想開化，你盡管放手去幹，去飛！奶奶支持你！”

薑一寧很感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起身給洗腳盆裏又加了一些熱水。

第二天。

薑一寧剛睡醒從炕上爬起來，就看到林秋煙在廚房裏忙裏忙外，

“奶奶，我來，你去休息。”

林秋煙把她往廚房外推，

“你今天不是去城裏麼，你去洗洗臉，收拾下，奶奶是老了，但不是沒用了，做個早飯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