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具體咋回事？”薑一寧好奇問道。

王海向周圍掃了一眼，見周圍都是人，不方便說話，低聲詢問薑一寧，

“方便借個地方說話麼？”

他在糧站這種地方上班上了幾十年的班，心思縝密，平時做事說話都非常謹慎小心。

薑一寧也明白王海的擔心，點點頭道，

“走，王叔，上屋裏喝口茶。”同時薑一寧給佟霞叮囑了幾句，

“佟霞，還剩二十來個包子，你別著急，能賣就賣，賣不了咱自己吃。”

佟霞點頭答應，“好的，知道了，寧姐。”

薑一寧和王海一前一後往家裏走去，全然沒注意到，田桂芳背著被褥就站在他們身後。

她一臉疲憊，蓬頭垢麵，在看到薑一寧的時候，目光如刃。

這個時候正是上班的時間，院子裏沒殺人，為了免人口舌，薑一寧回到屋裏特意沒關門，又給王海泡了杯茶，這才問道，

“王叔，你別著急，說說是怎麼回事？聯係不上那個供貨商？”

王海口渴難耐，但也顧不得喝水，接過杯子就又放回了桌子上，

“不是聯係不上供貨商，而是我托了好幾個熟人打聽才知道，那些供貨商給的價格已經很低了，和我的價格差不多，但那幫國營飯店幹采購的小子忒黑了！他們要求供貨商出陰陽供貨單。”

王海頓了一下，怕薑一寧不明白，解釋道，

“就比如說豬肉，供貨商實際給飯店的價格和我一樣，都是七毛，但這幫采購讓供貨單是7毛7，光一斤豬肉回扣就是七分錢！

之前知道這幫人黑，沒想到這麼黑，這簡直就是躺在棺材裏伸手要錢——拚了命的要錢啊！”

王海邊說邊歎氣，

“看來你說的這事我是幹不成了，這做陰陽供貨單是犯法的，我總不能為了這點錢就去吃牢飯吧，算了，算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以後薑老板再有啥好法子記得告訴我！”

說著，王海茶都顧不上喝，就想著要麼再出去看看有沒有小飯館啥的，能出去轉轉，卻被薑一寧叫住了，

“王叔，你說的這個陰陽供貨單的事確實不可行，犯法的事情咱們當然不能做，但你看能不能這樣？”

“哪樣？”王海眼睛瞪圓了，他就知道薑一寧腦瓜子活，應該有辦法！

“你知道陰陽合同是犯法的，那這幫采購肯定也知道，但他們為了錢寧願鋌而走險，相信後邊一定有人撐腰，這樣你去想辦法找找這些人的靠山是誰，到時候直接從他下手。”

“咋下手？”王海沒聽明白。

薑一寧不急不緩道，

“您看要不要換個角度想問題，先試試和他們後邊的人牽上關係，這個方法有很多，我也不方便說太多，這個王叔你上班這麼多年，人情世故那套應該比我懂，拿下那個人，然後把那幫采購踢出局，讓他相信你，讓你就不就拿下了這幾個國營飯店的生意了麼？”

王海眼睛裏的光登時沒有了，

“這……說是這麼說，可辦起來可不那麼容易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多少年的關係了，我怎麼可能讓人家把采購辭退了，我沒那麼大的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