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鵬把吳星帶回了自己的住處,當然,這不是他愛心泛濫,而是因為就在吳星就跟尚鵬說拜拜後,準備回去的那一刻,他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沒帶鑰匙的事兒,遂又衝回尚鵬的車上,不自然地撇撇嘴,“那啥……大鵬子,能不能讓我去你家湊合一晚啊,我沒帶鑰匙。”
至於為什麼不去找林東要,廢話!這家夥重色輕友又不是一天二天了,估計看到是吳星的電話根本就連接都不接。
尚鵬看吳星濕透的一身,不假思索地點點頭,“行。”
吳星又局促起來,扭捏了半天後半為難地開口,“大鵬子……你,你不能跟我要住宿費啊,我沒錢。”
尚鵬額頭不禁劃下幾條黑線,難道摳門的人看誰都和自己一樣麼。
“……不會。”
“那就好。”吳星放了心,嘴角一咧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舒舒服服地往後一靠,眯起了眼睛。
十五分鍾後,到了尚鵬家。
等到尚鵬想叫吳星下車時,卻發現他竟然睡著了,乖乖地跟個小孩子一樣。不過他更像是個調皮搗蛋的熊孩子,因為他白淨的臉上有些髒髒的汙泥,就像剛打了一場泥巴仗。
尚鵬看他睡得熟,本想把他直接抱進去,奈何這家夥渾身都散發著臭味,尚鵬忍了又忍,還是沒勇氣獻出他還算幹淨的身軀。
伸出一隻手戳了戳吳星還算幹淨的額頭,尚鵬的聲音因為這安靜的車廂不由也變得輕柔起來,“狒狒,起來了,到家了。”
“唔……”吳星歪了歪腦袋,沒醒,隻是嘴裏嘟囔一聲,“媽,我困,讓我再睡會兒。”
又聽到吳星叫他媽,尚鵬不由暗歎一句:這什麼破習慣,一睡著誰都成媽了。
“快起來了。”尚鵬聲音稍稍加大了一點,但總體仍偏輕柔。
怪就怪在這輕柔的一嗓子。說時遲那時快,吳星一胳膊就緊緊摟住了近在身前的尚鵬,把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然後軟軟地撒嬌,“媽,我要你抱著……”
“……”
鋪麵的臭味猝不及防襲來,尚鵬的臉黑成了漆鍋底兒。
下一秒,尚鵬連連掙脫,這樣的大幅度動作終於吵醒了美夢中的吳星。
吳星清醒過來後,第一時間開口竟然是略帶嫌棄地問:“大鵬子,你身上怎麼突然這麼臭?”
尚鵬咬著後槽牙,毫不留情地用大手一把掐住了吳星的後脖子,把他活生生帶出車門,一字一頓道:“來來來,到屋裏,我給你好好解釋解釋。”
吳星被掐著大脖子,一邊走一邊嗷嗷叫,“大鵬子,有話好好說。你別動手啊……你不是君子。”
進了屋,尚鵬反手把門關上,才鬆開吳星,然後問他,“你知道什麼叫惡人先告狀麼?”
吳星點頭:“知道。”
尚鵬說:“你就是那惡人。”
吳星不滿,“我怎麼就成惡人了?”
“我好心叫你起來,結果你丫一下子就抱住我,把渾身的臭味都沾我身上。然後醒了一開口就是,你怎麼突然這麼臭?”尚鵬邊說邊磨牙,“你說誰是惡人?”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吳星橫不起來了,所以——他就用那雙布滿髒泥的手拉住尚鵬唯一還算幹淨的大掌,鄭重地道歉,“大鵬子,我錯怪你了。”
尚鵬看著那雙握住自己的,髒兮兮的狗爪子。臉又黑了,“鬆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