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五歲，吳洋九歲。

正是春天來臨時，迎春花開得耀眼奪目。他和弟弟一起去田野裏玩，等玩到差不多中午時，便準備回去。

誰知，就在路上，他遇到了同村幾個異常頑劣的孩子。年齡跟他差不多大小，可領頭那人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

吳星時刻謹記母親說的，不要跟那些孩子多接觸。於是，他就帶著吳洋準備繞道而行。可那些孩子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們。

其中一個人，也是吳星唯一認識的一個人，看到他們繞行，直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諷刺道：“嘖嘖，怎麼著？縮頭烏龜哥哥準備帶著大傻子弟弟去哪啊？留下來跟哥幾個玩會兒唄。”

吳星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執意帶吳洋離開。這麼一來，領頭那人不高興了。正是少年叛逆的時候，被人赤裸裸忽略了尊嚴，那人怎肯輕易放過他們。幾個大步上前，那人一把揪住吳星的衣領，笑容陰惻惻地：“怎麼的？不給麵子是吧？”

吳星把吳洋護到身後，不卑不亢地說道：“請讓開好嗎？我們要回家吃飯。”

“喲嗬……”一個滿頭黃毛的人站了出來，伸手用力點了點吳星的腦袋，“你特麼真敢不給我們老大麵子？”

“沒有。”吳星隱忍地說道：“隻是，我們該回家吃飯了。”

“吃飯是吧？”被稱為老大的人邊說邊笑了起來，笑容燦爛無比，他指指自己褲襠，說道：“可以啊。讓你那傻子弟弟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發善心就讓你們回去。”

他身旁一群人，聞言立刻大笑起來，然後跟著附和。

“對啊對啊，從我們老大胯下鑽過去……哈哈……”

“不行，也得鑽我的！鑽幾個人的褲襠不是鑽啊，是不是？”

“就是！快來鑽吧……哈哈……早鑽完早回家吃飯啊……”

“……”

吳星的臉因為這一頓羞辱憋得通紅，他瞪圓了眼睛看著老大，咬牙切齒，“你們別太過分。”

吳洋似乎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好，害怕地一直往吳星懷裏躲，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吳星心疼極了，不欲跟他們多言，轉身把吳洋抱在懷裏就早離開。

“我們老大讓你們走了嗎？”黃毛小子又攔住了他們，“別給臉不要臉啊！”

“讓開！”吳星抱著吳洋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不然我不客氣了。”

“哈哈……聽到沒？他說要對我們不客氣……哈哈……笑死我了……”

眾人又哄堂大笑起來。

老大嘴角勾著殘忍的笑，直接飛身一腳踢到了吳星腰上。

因為抱著吳洋，吳星沒有及時躲開，他這一腳下去，吳星頓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時，他還不忘及時把吳洋護在懷裏。

見狀，老大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這就是對我不客氣麼？那你可太客氣了！嗬嗬……”

老大說完環顧了四周人一圈，吩咐道：“都給我上，讓他和他懷裏的傻子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不客氣！”

眾人本就蠢蠢欲動，老大一下令，更是按耐不住。

六個人直接把他們倆團團圍住，你腳我一腳，如雨點般落在了他們身上。

吳星沒法躲開，也打不過他們。隻能把吳洋緊緊扣在懷中，保證他不會受一點傷。所有的拳打腳踢，全部落在了吳星身上。

那次，他被打斷了一根肋骨……

至今，他還記得那群人離開後，吳洋哭得滿臉淚水地摸著他受傷的臉，抽噎著道：“哥哥……哥哥……我的錯，洋洋不好……都怪洋洋是傻子……才會讓哥哥……”

他隻能擦掉他的淚水，安慰他，“不是洋洋的錯，怪那些人是壞蛋。洋洋是最聰明的小孩子，是哥哥最愛的弟弟。”

那次，是他最後一次帶洋洋出來看……春天來臨的景象。

……

畫麵回到現在。

吳星看到離他僅有一步之遙的尚鵬，忽地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充滿渴求，“大鵬子，教我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