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夜蝶利落地點點頭,卻話鋒一轉,一指洞穴道:“可那洞穴裏的真身呢?你打算怎麼辦?”
“這就不是姑娘該操心的事了。”夜七見她鬆了口,也不再那麼裝腔作勢了。
他從地上爬起,特別仔細地撣撣衣衫上的灰塵,斯條慢理地開口說道。
“我會讓那兩個不成器的蠢材留下來,幫忙料理大姑娘的遺體,至於姑娘你,便隨我走便是了。”
夜七轉身,用眼神示意夜蝶跟上。
但夜蝶卻紋絲不動。
她隻是蹙眉望著夜七,一字一句冷冷地問道:“那大姑娘,叫什麼名字?”
夜七看著她,也漸漸蹙緊眉頭來。
“……夜驚鴻。”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想來這夜府大姑娘夜驚鴻,生前也必是一個傾城傾國的佳人兒,也不知為何會落到這麼悲慘的下場。
夜蝶正坐在夜七為她置備的馬車裏,暗暗思索著。
她一手支額,閉眼假寐,任憑這車轍碌碌的馬車,顛來倒去地搖晃著自己疲憊的身體。
此時,她已換上夜七特意帶來的一套,夜驚鴻身前所著的正紅牡丹薄水煙雲挑紗裙。
一頭青絲卻也用一根鏤空蘭花玉簪簡單綰起,整個人都煥然一新,頗有點貴家淑女柔媚的味道了。
可當她微微睜眼,那漆黑的眸仁裏驟然迸發出的一抹沉靜了然的精光,卻瞬間打破了這股輕佻的媚意,使得她看起來果決大氣,光彩逼人。
她頗為嘲弄地扯扯身上這華麗的衣裙,譏諷一笑。
連這衣服都能事先準備好,可見他們早就料到這夜驚鴻會死。
而夜驚鴻她,怕是故意被人扔進那禁地裏,死於非命。
也不知這夜家,在謀害夜驚鴻這件事情上,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又下了多少的黑手?
夜蝶這麼一想,瞬間麵沉如水。
“也罷。既頂了你名字,替了你身份,自然也會幫你調查清楚害你之人,幫你討回公道,算是還你借衣生火的恩情吧!”
夜蝶喃喃自語。
馬車就在此時,慢慢停下。
“大姑娘,咱們到了,您可以出來了。”外頭傳來夜七畢恭畢敬的聲音,打破了夜蝶的思緒。
夜蝶沒有馬上下車。
她素手一挑,將車簾別開,探頭看去。
就見黃昏晚霞的紅光映照下,一個闊大恢宏的府邸大門,映入眼簾。
朱漆黃銅門,金邊楠木匾,上頭那筆力剛勁的“夜府”二字,落進她的眼中,頗為刺目。
“大姑娘,您可以下來了。”夜七的聲音,透著隱隱的不耐和威脅。
夜蝶對夜七的威脅不甚在意。
她輕挑黛眉,一掌便推開了馬車門,從裏頭鑽了出來。
靜立在馬車上,她環顧著逐漸隱入茫茫夜色的周遭景物,捏緊拳頭,告訴自己。
從這一刻起,她,就是夜驚鴻了!
就在她為自己加油鼓勁的時候,緊閉的府門,突然從裏頭被人用力打開。
一隊訓練有素,穿著統一灰藍色比甲衣衫的丫鬟仆婦們,從裏頭魚貫而出,馬上含胸垂首,站立於府門台階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