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辦事不利,屬下立刻重新去泡……”暗格裏傳來惶恐的自責聲。
“不必了。你立刻去尋一套泡茶用具來,速速送到這裏。”
“是。”
但沒過多久,暗格裏忽地傳來三聲清晰的叩擊。
“殿下!有一封關於蘇家的密函剛從暗部傳來。”
“呈上。”
兩個字,簡單有力。
暗格被人從後頭啟動機關,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從裏頭快步走進雅間。
他單膝跪地,恭敬地將密函雙手奉上。
百裏沉屙輕輕伸手一夠,那薄薄的一頁密函就落進他白皙修長的大手上。
鳳眸微眯,他將那上頭的幾句話來回默讀了幾遍。
蘇家又準備組織一批死士,來圍攻自己在東璃邊境設立的秘密據點?
就蘇家那些個,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暗衛死士?
一絲譏諷和不屑,浮現於他漆黑冷絕的雙眸裏。
握著密函的右手不過微微用力,一股磅礴的內勁自他掌心湧出,化成巨力,竟將那薄紙生生瞬間震碎!
一點點,一縷縷的細碎紙片,從他如玉的掌心裏急速墜落。
百裏沉屙斯條慢理地拍了拍手心,雙目驀地寒光一閃,猶如雷霆——
“殺!”
百裏沉屙的話音才落下沒多久,雅間在便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跪在他麵前的黑衣暗衛,瞬間就用內勁裹了碎紙片跑進了暗格裏。
與此同時,百裏沉屙已完全收去了縈繞於周身的漫漫殺氣。
他抬首向拉門殷殷切切地望去,眼神裏透露著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希冀和期待。
拉門被從外頭推開。
一個俊秀的藍衣年輕公子,滿頭是汗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一邊拿袖抹汗,一邊抬頭看去——
“啊!是,是殿下嗎?”他揉揉眼睛,忽地驚喜大叫!
“豐玉,是我。”百裏沉屙眉目舒展,對他溫柔輕笑。
真真是神君一笑,萬種風情盡在不言中。
“哎呀,一別數年,殿下如今的風采更勝當年啊!”他搓著手,樂嗬嗬地邁步走了進來。
“蕭慶與,你再稱呼我為殿下,那我可真要生氣了。”
百裏沉屙拿起扇子衝他一指,玩笑道。
原來這方才才與夜靈芝大吵一架的藍衣公子,便是這表字豐玉的蕭慶之。
蕭慶之“唉”了一聲,快步走到百裏沉屙的旁邊案幾後頭一屁股坐下,將兩腿攤平,兀自感歎道:“走了那麼久的路,可沒把我累死……”
他抹了一把臉,轉頭,看著百裏沉屙,靜靜地問:“還能如當年那般稱呼你嗎?”
“你我之間,為何如此生份了?”百裏沉屙沮喪地搖搖頭。
他似乎有些傷感,眸裏不斷閃現著酸楚的淚花。
“當然還是……”百裏沉屙垂下頭,難過道:“還是和從前一樣,稱呼我的表字,喚我逸竹啊!”
“唉!逸竹,你別哭啊!”蕭慶與急了,趕緊轉身安慰他:“你看,我這不是累糊塗了嗎?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你快別哭了,好嗎?”
“逸竹,我向你道歉。”蕭慶與幹脆雙手抱拳,衝他鞠躬長揖道:“你別介意我的胡言亂語,咱們還是和從前一般,無話不談,如何?”
“噗呲。”百裏沉屙掩麵偷笑。
“你還是和以前那麼呆呆的,我一哭,你就把手裏頭所有的事放下來,努力安慰我。”
他這般感慨著,眼角不知不覺又變紅了。
蕭慶之見他又哭鼻子了,一拍腦門,無奈地說道:“逸竹,你可跟從前一樣,就和那些小娘子似的,動不動就哭個沒完……”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止聲,走到百裏沉屙的麵前,神情嚴肅鄭重地問道:“他們……是不是還經常欺負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