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冷酷的刑罰，落進暗衛的耳中，卻顯得格外稀疏平常，這暗衛想也沒想就立即應聲答應了。

蘇雪雲將茶盞往案幾上一擱。

“那元氏呢？她又怎麼說？”蘇雪雲繼續問道。

暗衛馬上抱拳道：“回娘娘，我們連上了十八種大刑，但她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咦——”蘇雪雲輕挑纖眉，嘖嘖稱奇。

“看不出這嬌滴滴的元良娣還真是銅皮鐵骨，不畏生死啊。”蘇雪雲歎氣，慢慢起身。

她一起身，那鑲在吉服上的東珠白石、翡翠瑪瑙皆隨著她的動作熠熠發亮，倒是襯得這方寸間的暗房裏明亮不少。

“走吧。姊妹一場，於情於理，我也應當送送她。”

蘇雪雲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麵，親自按下密道機關按鈕，躬身進了密道。

密道裏的空氣沉悶怪燥。

蘇雪雲卻神色如常地快步穿過，很快便來到密道的盡頭。

一隻繡上五彩神鳳的秀鞋，從密道裏踏了出來。

緊接著，蘇雪雲從密道裏鑽了出來。

她先是伸手撫了撫頭上，來回搖晃的鳳凰步搖，然後才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緩緩向麵前的行刑室走去。

行刑室裏，兩個不著寸縷的血人，正跪坐在肮髒冰冷的地麵上。

她們皆被鐵鎖穿了琵琶骨，牢牢鎖死在背後的石牆上。

元良娣早已被折磨地不成人形，隻餘一口生氣含在嘴裏。

她臉上的半邊臉皮都被生生撕下，一隻眼也不翼而飛。

更別提她渾身上下，都是數也數不清的傷口了。

可哪怕自己已痛得隨時可能斷氣，但她還是硬挺著，遲遲不願閉眼。

她在等，等那個該下地獄的女人親自過來！

她努力睜著還僅存的那隻血眼，直到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繡著鳳凰金色秀鞋。

元良娣血肉模糊的唇，微微扯了扯。

終於還是來了。

“蘇……雪雲。”她極慢極慢地抬起頭來，看向那依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蘇雪雲。

“……去年三月，我懷胎二個月的孩兒無緣無故地落了胎。”

“今天春始，我懷孕一個月又落了胎。”

她嗤嗤冷笑，一縷血就順著她的嘴角汨汨流下。

“還有東宮自太子大婚來，整整三年，雖時有妃妾傳來喜迅，但至今無有一個嬰兒成功誕生……”

元良娣忽地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蘇雪雲靜靜地看著渾身是血的元良娣，在那兒垂死掙紮，心裏卻在盤算著，還從她身上哪一處下刀，才能讓她更加痛苦地死去。

元良娣笑夠了，笑得沒有一點氣力了，腦袋才重重地往下一點，仿佛死了一般，沒再動彈。

蘇雪雲等了片刻，見她再也沒動，便轉身準備離開。

可她剛一動，元良娣卻突然抬起頭，用盡生命的最後一絲力量，衝她狂吼道：“蘇雪雲！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太子不知道嗎？皇後她不知道嗎？”

“你等著進阿鼻無間地獄吧！你個千古毒婦！”

蘇雪雲猛地轉身，眼如寒刀。

可元良娣說完這一長段話，就真的睜大著獨眼，歪頭死了，死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