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出言，耳邊卻聽得無數馬蹄踏地的聲響。

“陛下駕到，跪！”

守在門外的士兵們衝了進來，揮舞著手中的令旗，向眾人大吼著。

軒轅淩風趕緊跑到城門口，卻眼見著一團金色的旋風瞬間衝到了自己眼前！

他還沒來得及跪地，就聽見一聲冷厲而清越的聲音在喚他：“承恩公免跪。”

然後，那馬停了下來，百裏沉屙翻身走了下來。

軒轅淩風向他抱拳作揖，喊道：“陛下，臣等一幹將士，恭迎您進宮！”

他嘹亮的嗓音似是信號令一般，身後的百姓聽了，立即不斷磕頭吟唱起讚美百裏沉屙的歌謠來。

百裏沉屙探頭，看向後頭的百姓，不悅地沉聲道：“你怎麼能讓這些百姓，在這麼熱的天氣裏候駕呢？快讓他們散去吧。”

“不怪大人，”此時，一個聞言的黑臉男子在後頭開口說話，激動地喊道：“是我們非要在此等候陛下的龍駕！而之前這位大人已經發過水給我們了……”

“能得到陛下的一心關懷，我們這些本就卑賤的人，哪怕真的熱暈在這外頭，也是值得的！”

百姓們互相對視一眼，再次向百裏沉屙磕頭。

百裏沉屙抿緊唇角，看向軒轅淩風，露出滿意的笑容：“淩風，你做的很好，隨朕一起進宮吧。”

很快，百裏沉屙和梁易等人，就在軒轅淩風的陪同下趕到了已被徹底攻占的蓉城皇宮。

站在大門前，百裏沉屙眯眼看向陽光下的那恢宏碧麗的花形宮殿，以及上頭金漆玉琢的“啟明殿”三個大字，捏緊手中的天闕，快步踏上台階。

一進啟明殿，那因長久熏染，還依舊味道濃鬱的龍延香還是那般刺鼻。

見百裏沉屙蹙了下眉頭，軒轅淩風馬上說道：“本來臣已經下令將窗戶打開透氣，也不許再焚香，但由於時間久遠，這香味怕是一時半會散不去。”

“無妨，帶瓏帝上來。”

百裏沉屙並不在意這些小事，而是長腿一邁，坐到金龍紋座椅上直接下令。

瓏帝被押上來的時候，整個人已如同七十幾許的老叟般，白發鶴頸，蒼蒼而立。

他雙手雙腳都被銬上沉重的鐵鏈鐐銬，一搖一擺，極為吃力地緩緩步入大殿裏。

他花了許多的時間，才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龍椅下，卻並沒有下跪。

“跪……”

性急的軒轅淩風冷冷吼道，卻被百裏沉屙摁住了肩膀。

百裏沉屙看向神情恍惚，卻還是努力昂著頭的瓏帝，開口淡淡道：“為何不跪？”

瓏帝聞言，自淩亂如枯草的白發間抬頭，看向上頭的百裏沉屙，半晌才啞聲道：“成王敗寇而已，朕是敗王，但亦是王！那朕為何還要跪你？”

“成王敗寇。”百裏沉屙冷眼射向他，滿臉遮不住的肅寒和譏諷：“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一個連國民都養活不了的窩囊廢，還王？”

“不過是一介愚夫蠢才罷了。”

百裏沉屙毫不猶豫地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