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說的有道理。”

張嶄倒好了茶，將杯子往對麵推了推：“我也知道，Y塔虎視眈眈，這談判……多半是白忙活一場。”

洛空澄的眼神落在杯盞上空飄搖起的白茫霧氣上，沉默半晌，他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您的意思是？”

“我是想，談判得談，但這仗也得打。”張嶄語意一頓，“不僅要打，還得打贏。”

所以會議上同意派人去談判隻是緩兵之計，張嶄現在找洛空澄來談話的內容，才是真正要修的陳倉。

“要打贏，就要突破技術製約，現在有兩個難題，一個是信號壟斷，一個是精神力主宿斷連。”

洛空澄的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兩下：“這第一個很好解決，大不了我們中控部多砸幾個設備進去，難辦的是第二個。”

“沒錯。”張嶄點頭表示認同，“研究院那邊已經催了再催，可被他們的精神體被Y塔困住無法逃脫，斷連的精神力也就沒辦法重新建立。”

洛空澄隻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總不能……”張嶄瞥了眼洛空澄，“讓他們也重塑精神海吧。”

洛空澄指尖一頓。

重塑精神海的痛苦他知道，即便自己是S級的向導，當時也差點沒能挺過來。

更何況現在躺在醫療所裏的哨兵向導們都還處於無意識狀態，根本沒有能力自主操控精神力。

洛空澄思慮良久，終於開口：“既然他們是靠抓捕精神體的方法來切斷精神力鏈接的，我們何不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你的意思是，不讓哨兵向導釋放精神體？”張嶄有些為難，“可是這樣，我們豈不是要被Y塔壓著打？”

“不是不釋放。”洛空澄搖搖頭，“隻需要讓他們抓不到就行了。”

兩人對視五秒，張嶄後知後覺地明白了洛空澄想要表達的意思。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事到如今，猶豫的人竟變成了張嶄。

洛空澄輕笑一聲，垂首撚著自己的袖口，末了他抬眼：

“想贏嗎？”

那雙眼睛裏似乎是蒙蒙中陰霾退散，逐漸彙聚成一溪的明澈。

“那就相信我。”

【Z塔·研究院醫療所】

“上次也是這麼多的劑量，你可是吃了大半年。”

喬芷晴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剜了洛空澄一眼：“你自己算算這才過了幾個月，你就又來管我拿藥了？”

“兩個月零十一天。”洛空澄摁摁眉心，終於露出了一些掩飾不住的疲憊神色，“最近在打仗，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吧。”

喬芷晴放下手中的試劑，轉身打開櫃子翻找，最後將藥品遞給他。

洛空澄伸手去拿，卻見喬芷晴向後一躲，叫他撲了個空。

洛空澄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喬芷晴沒好氣地送給他兩個字：“少吃。”

洛空澄也不示弱，接過藥淡淡地回應道：“少管。”

“你以為我想管你。”喬芷晴撇撇嘴，下了逐客令，“沒事兒了就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