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蠢？”

李渠反問完，幾乎是癲狂地大笑起來：“我要是跟他們一樣，一直老老實實的被你呼來喝去，那才叫蠢！”

“……”

洛空澄沉默片刻：“看來你是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不然呢？”

李渠向後倚靠在椅背上：“Y塔許諾我的職位、軍銜，是我在這裏待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我怎麼可能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要，還繼續待在你的手底下給你當墊腳石！”

而後審訊室裏沉寂良久。

“李渠，我一直以為你聰明。”

再開口，洛空澄的語氣中是無盡的蒼涼：“當年你作為空管區的負責人，因為判斷失誤導致兩架無人機與三架戰鬥機相撞，致使我們損失了五架飛機，更失去了三名優秀的飛行員。”

“不要說是當時，就算是放在現在，那也是塌天的罪過。”洛空澄緩了口氣，“Z塔的上級很憤怒，所以本來，你是要撤職的。”

聞言，再看李渠，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僵硬。

“我力排眾議，取消撤職，把你調到了監控區。”言意至此，洛空澄竟是苦笑了一聲，“上頭說了，要是你再出什麼問題，我也要跟著降職。”

“我當時說，我認了，隻要能再給你一個機會。”

洛空澄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他扶額，發狠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

李渠的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垂了下去，洛空澄聽見他焦躁地踢了幾下桌腳。

“李渠，我真是不知道中控部哪裏虧待了你，給我指條明路，好嗎？”

李渠不再說話，洛空澄也知道，他今天是不會再對自己說什麼了。

於是他站起身：“想清楚了，再叫人來喊我。”

言畢，他轉身離開審訊室。

【Z塔·研究院醫療所】

馮微塵經過隔離室時往裏頭望了一眼，這短暫的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無數個熟悉的麵孔。

馮微塵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老馮！”

不遠處的林兮木興奮地朝他招手：“這兒呢這兒呢！”

“你怎麼出來了？”馮微塵跟他打了招呼，“有進展了嗎？”

“有了一點，聊勝於無吧。”林兮木癟癟嘴，“你呢，那些什麼報告啊總結啊的都寫完了？”

“沒呢。”馮微塵苦笑，“這不是寫不下去了，就來找你先去吃個飯。”

兩人一路邊走邊談，出了研究院的大門。

誰知道他倆運氣不好，恰好趕上了高峰期，車子被堵在了路上，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而後感慨自己的命途多舛。

馮微塵隨口問道：“醫療所現在有明確的解決方案嗎？”

“其實……”

林兮木有些欲言又止。

馮微塵搡了他一把：“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快說。”

“哎呀，這事兒我們研究院內部還在商量，我要是跟你說了……”林兮木麵露難色，“你可別跟別人講啊。”

馮微塵失笑：“行行行，我不跟別人講，你說吧。”

“你聽說過……精神海重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