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馬順華看了眼被幾個保安扔到門外的自家親戚,沉聲問道。
他心裏有些火大,那人是自己叫上來這地方看熱鬧順便顯擺下他馬順華現在的能量,也好讓自己家裏那些嚷嚷著要自己把人脈資源分出來的家夥閉嘴。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眼看那張建成就要服軟,把他女兒拱手送過來的時候,竟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這麼個能讓程越酒店的負責人跟孫子一樣俯首帖耳的說什麼做什麼的人。
這裏可不是什麼遍地都是的普通私人酒店,這是程越,是那個即使馬順華父親的學生,恒海市一號市長秘書韓銳進,都畏懼不已的龐然大物。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如果得罪了蕭老爺子,在這渝州省一某三分地,就沒個能安生的!
哪怕劉老在任的時候,都對蕭家禮讓三分。
連一省大員,放在從前都算得上是封疆之臣的劉老都如此,更別說馬順華了。
所以他才把這次宴會的地點放在了程越,放在了在他看來絕對不會有任何人來壞他好事的地方。
可偏偏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年輕人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落了他的麵子。
這讓平日裏仗著自己是恒海市衛生局局長,沒少給這些做生意的用眼藥的馬順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年輕人,為女人出頭可不是每次都能逞英雄的。”馬順華陰沉著臉凝視著蕭程:“小心到時候把自己折進去。”
蕭程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如同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搖搖頭,繞過馬順華就打算走到張建成那邊去。
蕭程這如同常人看到螞蟻對自己齜牙咧嘴的威脅一般視若無物的樣子,頓時就讓馬順華火氣上湧,眼中寒光一閃。
他上前一步就要喝止蕭程的走動。
可僅僅是跨了一步,還沒等他開口,這位恒海市的衛生局局長大人竟然被人從身後給掀到了一邊。
——就如同掀開擋路的狗一般,毫不留手的掀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常年養尊處優的馬順華險些站立不穩,摔倒下去。
即使最終勉強穩住了身子,他仍舊一連趔趄著向前傾著踱了數步,才終究沒有摔個狗啃泥。
“噗嗤......”
馬順華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嗤笑,隨後便如同導火線一般,霎時就哄鬧成一片。
這讓他氣得差點抓狂。
參加這次宴會的幾乎都是恒海市裏做商貿的行內人士,所以大多都跟馬順華這個衛生局局長打過交道,也同樣都被馬順華用各種由頭敲打過,而這時候見到“馬大局長”出醜,又有幾個能不看他笑話的?
馬順華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了,自從他當上這恒海市衛生局局長以來,這是第一次丟臉成這樣!
他完全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敢消遣他馬大局長!
這簡直是找死!
他一把扯鬆了領帶,猛地轉過頭去,手抬得老高,五指分開成掌狀,眼中怒火中燒。
他打算隻要看清是誰退了自己,就一個耳光扇過去!
打得他頭破血流才好!
——可這高高抬起的手卻沒有真個落下來。
僅僅隻看了一眼,但這高舉著手的馬順華,那本是怒火萬丈的臉上卻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在他身旁的馬明心親眼看到,眼看就要一耳光扇過去的父親竟然在半空中強自縮回了手,然後差點摔倒。
他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他看到父親臉上如同充血一般潮紅一片,似乎要開口說什麼,可最終卻還是一臉憋屈的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在心裏祈禱,祈禱自己的父親千萬不要怒上心頭而真就一巴掌拍過去。
那會讓他們馬家走投無路。
因為掀開馬順華的,是那位市委大秘。
韓銳進韓秘書。
或許馬順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請來撐場子的“貴客”竟然會當著這麼多屁民的麵給自己難堪!
然而,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事情卻又再次接著發生了。
那個即使是看在自己父親的麵子,再加上自己三番五次的懇求才同意過來走個過場的韓大秘書,竟然做出了同那個程越酒店的負責人一樣的事情。
——跟個孫子一樣,腆著臉湊到了那個落了自己麵子的小子身旁。
“蕭……您怎麼來這兒了?”
在馬順華眼中高不可攀的韓銳進,這一刻就如同他自己見到劉老卸任離去的時候一般——卑躬屈膝,卻又想要湊上去,巴望人家從指頭縫裏施舍點好處。
“唔……你是?”
站在蕭程身後一直一言不發的中年人麵無表情的抬手打斷了他呼之欲出的敬稱,似乎不願透露身份。接著看了眼緊改口的韓銳進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