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風當然知道向以晴想要什麼，但他是個男人，他沒辦法作為女人的附屬品生活下去，他有自尊，還有自己的精神追求。

穆一楊見他沉默不語，加之今天媽媽的情狀，他心中是不滿的。

在他小時候，就因為穆風身份特殊的關係，為防止他被媒體騷 擾追蹤，隻能選擇就讀封閉式貴族學校，一周才能見父母一次。他對此一直很不滿，都怪爸爸讓他從小就缺少父母的陪伴。

周末的時候別人家都可以親子聚會，出去玩、拍照片，他的爸爸沒有周末這個概念，甚至他經常都不在家裏。真要帶他出去玩，也不會選在附近，基本上都出國，所以他從小就周遊列國，到過很多地方。

但是一年一次或幾次的旅行，明顯不能滿足孩子對父愛的需求，他又覺得這一切不正常生活都是父親造成的，於是對父親慢慢有了些隔閡。所以，但凡提到“明星”“花卉”之類，和他父親相關的事，他都有些排斥並不樂於回答。

積累了多年的不滿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他竟緩緩卻尖銳地說：“這兩年我和青嵐相處，漸漸地也搞清楚一些事情，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媽媽當初的決定。若是說喜歡媽媽的心情，青嵐比你更勝。要說個人條件，我看了當年的報道，青嵐就是個王子一樣的人，而你卻正是醜聞纏身的時候，媽媽到底為什麼會選擇了二婚的你呢？”

穆風作為公眾人物，本就沒有個人隱私可言，所有的事件都是有報道可循的，他的過去無所遁形。

讓他驚訝的隻是，穆一楊怎麼會突然對他們的過去產生興趣？而他的結論竟是如此殘忍，簡直是掰開穆風的舊傷口又往上麵撒鹽。

本就對向以晴心存愧疚，現在又被兒子當麵質問，穆風覺得自己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但他還是努力地擠出了幾個字說：“可能是因為，她太善良了吧。”

愛和婚姻是用物質和外在條件來衡量的嗎？當然不是。

旁觀者看到的東西，永遠隻是非常淺顯的外部因素，之所以會毅然地選擇穆風，當然是因為向以晴愛極了他，而且，非他不可啊。

但是這個道理，穆一楊現在還不懂，因為他還不知道愛情的全貌。

真愛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的靈魂為之粉身碎骨。

向以晴睡到傍晚才醒，從沒喝醉過的人第一次醉倒，現在醒來還有些犯迷糊，半響沒記起來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家的，不過答案隻有一個，一定是穆風去接她的。

想清楚以後就覺得給那位繁忙先生又添了麻煩呢。

穆風端著溫水進來的時候，她正望著他笑呢，他說：“正想叫你起來喝點水，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向以晴正覺得喉嚨不舒服，起身將水喝了一半笑道：“沒什麼，就是感覺有點暈。”

她身上的酒味經過幾小時的發酵以後，現在味道可不好聞了，起身要去洗個澡，穆風卻跟著進浴室裏了。

她邊脫衣服就笑道：“你要幫我洗澡不成？”

“不是說暈嗎？我怕你滑倒。”

穆風說著就走進裏間去放熱水到浴缸裏，等她光 著 身 子 走進來就說：“你先泡一會兒吧，我來給你洗頭發。”

向以晴浸到溫熱的水裏，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穆風用手指將她的頭發撥攏到一起，稍微打濕以後，抹上洗發水，慢慢揉出泡沫來。他的指腹很有力，適度的按壓讓她很受用。

她不由想起一個很古早的廣告，周潤發代言的百年潤發，他在裏麵為一個女孩子洗頭發，當時她就覺得那畫麵挺浪漫的。未曾想，穆風現在就正扮演著周潤發的角色，倒也確實很浪漫。

她心滿意足地勾唇笑起來問道：“美少年先生什麼時候學會給女生洗頭的？”

穆風展顏一笑道：“我正在努力回想美發店裏洗頭小哥們的手法。”

“原來是實習先生啊，那我是第一個顧客嗎？”

穆風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向以晴頓時有些後悔，她不應該問這樣的事情。一直以來她都告誡自己不可以和他的前妻爭風吃醋，那些已經發生了的事，不是穆風的錯。她不想要他有絲毫為難，所以她甚少提到“第一”這個詞，奈何她現在有點暈，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的不當心。

向以晴正在想著要怎麼給他台階下，卻突然感到唇上一暖。

穆風躬身吻到她的時候，襯衣就挨到了她的濕頭發，很快就被洗發水的泡沫浸濕了衣衫。他說：“你不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