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好像早就做好了薑黎會反駁的準備,立馬就堵了回來,
“薑醫生,你的病人不歸你負責?那歸誰負責?難道是我?我去整理這些資料嗎?”
薑黎毫不退讓,“你這是在故意找茬。”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劉主任猛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怒發衝冠指著薑黎,
“我早就發現,你的工作態度很有問題!今天你要麼在下班之前把所有的資料都整理出來!要麼就去跟院長說,申請離開重症科,我這個小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劉主任說完,拂袖而去。
薑黎緊緊抿唇,站在原地沉思幾秒。
最後端起桌上的一杯濃縮咖啡液,一口幹了。
要想留在重症科,今天這無用功就得必須做。
薑黎邁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步子向病案科走去,小景也跟著跑了過來,
“薑醫生,我幫你。”
薑黎停住腳步看她,“小景,劉主任這明顯是在為難我,你這麼明目張膽的幫我,對你沒好處,你還是好好在辦公室呆著吧。”
薑黎從小就不善於麻煩別人,更遑論拖累別人。
……
因為病案室一般沒什麼人去,所以設在醫院最角落的一棟樓裏。
薑黎進去的時候,辦公室隻有一個女同事,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因為外貌出挑,工作負責,為人親和,醫院的同事對薑黎的印象都很不錯。
薑黎隻解釋了下緣由,同事就幫她把門打開了。
而後,同事接了個電話就轉身出去了。
薑黎一個人在病案室找資料找的天昏地暗,直等到肚子咕咕叫個不停,想看一下時間才發現——
手機忘在了辦公室的儲物櫃裏。
她在繼續整理資料還有去和周馳辦離婚兩者之間隻猶豫了三秒,最終,她放下資料,起身準備離開病案室。
然而,門上了鎖。
她用力推門,門推不開,又高聲喊那個女同事的名字,也沒有回應。
薑黎沮喪的坐在病案室的椅子上,等著有人來開門。
等了好久,都沒人來。
透過窗戶柵欄,薑黎看到天空染上不均勻的墨色,看到醫院的路燈一盞一盞亮起。
薑黎這才意識到,天黑了。
沒有人會來幫她開門,今晚她有可能在這裏過夜。
四周安靜的可怕,就在她慶幸多虧燈沒有壞時。
隻聽“嘎嘣”一聲。
病案室內的燈光瞬間全部熄滅,空調不再發出嗡嗡的電流聲,飲水機也停止了工作。
醫院沒有人的樓會定點關閘。
窗戶外的玻璃被風拍打著,發出嗚咽聲,夜顯得愈發空洞可怖。
薑黎渾身汗毛豎起,手不自覺的收緊。
自從目睹清婉自殺後,薑黎就患上了黑暗恐懼症。
單獨一個人呆在漆黑的屋子裏,她就會呼吸困難,耳鳴頭暈,渾身發抖……
薑黎蹲在原地,蜷縮著身體,不敢動彈。
室內的暖氣越來越稀薄,冷風不斷從窗戶縫裏侵入。
薑黎渾身發冷。
閉眼看見清婉站在她腳前。
睜開眼看見清婉在朝著她笑。
薑黎的意識逐漸渙散,她的眼睛不聽使喚。
就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聽到走廊裏有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