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3 / 3)

周晉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又走了一段,楊成軒才發現他還在魂遊天外,壓根沒聽自己說話。

回到室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楊成軒不客氣地拿了瓶飲料開了,喝酒似的咕嘟嘟灌下去一半,再拍回桌上:“來,說吧,這回又有什麼新難題,不知道送什麼禮物,還是人家又不理你了?”

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吵架拌嘴時常有,沒哪次真放在心上,不出幾天就沒事人一樣又聯係上了。

先前一聲招呼不打就跑去圍觀的是楊成軒,這會兒大老遠跑來開導為人的還是他楊成軒。他想通了,隻要周晉珩追的是個活人,作為朋友他幫忙就是了,管他是誤認、移情,還是在找替身,結果總沒差。

上個月爬完山回來,周晉珩失魂落魄的鬼樣子他到現在都記得,他實在不想再看見這家夥為情所困半死不活,索性能幫就幫一把。

楊成軒半開玩笑道:“依我看,你不如直接使點手段把人捆回家得了,有什麼事是一次床上交流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次。”

說到跟易暉有關的事,周晉珩總算聽進去一些。他皺眉道:“不行。”

回家這個詞他已經不敢再提,他知道隻要提起,一定會被易暉用一句“你認錯了”狠狠堵回去。

雖然這樣的否認每每刺得他痛楚難當,他離開小鎮卻不是因為退縮,而是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他的自控力在易暉麵前仿若無物,他不想嚇到易暉,他的小傻子也再不能經受哪怕一丁點風吹雨打。

不如他安頓好一切先行離開,反正那邊的情況他隨時可以了解,借此機會從另一個方向靠近,久違的順利讓他呼吸順暢,被紮得鮮血橫流的心髒仿佛也不治而愈。

“他答應給我畫畫了。”周晉珩嘴角帶笑,似是想起美好過往,“我在想讓他畫點什麼。”

“喲,可以啊。”楊成軒有氣無力地鼓了幾下掌,“這算是階段性勝利了吧,今晚出去喝一杯?”

周晉珩搖頭:“不了,我答應他以後每天早睡。”想了想,又道,“既然有固定對象了,你也少出去鬼混。”

第一次被周晉珩教育,楊成軒有些不爽,隨口應付道:“屁的固定對象,玩玩罷了,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想抽身比抽根褲帶還容易。”

當時沒放在心上,直到晚上洗過澡躺下,周晉珩才遲鈍地開始琢磨“抽身”這個詞。

往前數幾年,他最渴望的就是從那段婚姻中抽身,最好能全身而退,不留一點牽掛。而現在,他卻死死抓著最後一點牽絆,執拗地想把它續接起來。

周晉珩閉上眼睛,將胸中滯悶已久的一團濁氣緩緩呼出。

要他放手,除非能把易暉從他記憶中的每個畫麵中抽離、剔除,一點影子都不要留下。

可是他做不到。

幸好他做不到。

陽光明媚的清晨,易暉剛拿起手機,就收到哆啦哼哼的消息:早上好。

易暉一手揉眼睛一手打字:早[睡]

哆啦哼哼:沒睡醒?要不再睡會兒。

易暉翹起嘴角:不啦,起床幹活兒了[加油]

互相發了早餐照片,易暉對著哆啦哼哼照片上的甜豆腐腦和麻團猛流口水之後,忽然想起正事,問:想好要我畫什麼嗎?

哆啦哼哼:嗯,畫點你喜歡的吧。

這個回答讓易暉摸不著頭腦:不是應該畫你喜歡的嗎?

哆啦哼哼: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易暉莫名覺得這話曖昧,隻當哼哼太善良不想為難自己,思考了下,建議道:要不畫花?

哆啦哼哼:好。

易暉:玫瑰花?

哆啦哼哼:好。

易暉:你果然喜歡玫瑰花[陰險]

這回哆啦哼哼沒說好:是他喜歡。

捧著手機的易暉愣住。

玫瑰花之於他來說意義特殊,如果不是對方喜歡,他並不想隨便畫這樣特別的一種花,尤其還是送給別人的。

他隻送過一個人玫瑰花,隻送過一次,雖然那人根本不在乎。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的為難,哆啦哼哼改口道:還是畫別的花吧。

易暉鬆了口氣:好啊,隻要你說得出名字的花,我都可以給你畫!

哆啦哼哼:真的?

易暉學他:嗯哼[酷]

哆啦哼哼:那煙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