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蕙幾乎把自己的牙咬碎。
她已經做出了這麼大讓步,封遲琰卻還是咄咄逼人!
“老應……”史小蕙梨花帶雨,她抱著應老爺子的胳膊,楚楚可憐道:“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啊……我怎麼能給人下跪呢……”
“琰爺。”應老爺子也是不忍心,聲音很低:“她這麼大個肚子呢……”
封遲琰挺疑惑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她肚子多大,跟我有關係?”
應老爺子:“……”
眼見著封遲琰是絕對不肯罷休了,應老爺子一點點拉開史小蕙的手,沉聲道:“小蕙,跪下。”
“老應!”史小蕙哭的眼睛都紅了:“你……你怎麼可以……”
應老爺子直接別開頭,不看她了。
史小蕙又慌忙的去看應白川:“白川……白川你幫幫我……”
應白川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隻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史小蕙幾乎渾身脫力,偏偏這時候陶湛還說:“應夫人,我們時間有限。”
史小蕙做了個深呼吸,終於緩緩的對著阮芽,跪了下去。
她成了應夫人這半年,去哪裏不是別人諂媚阿諛的捧著她,自從進了應家的門,她就沒再受過這樣的羞辱,當膝蓋接觸到地麵的時候,史小蕙又回想了起了自己任人欺辱、毫無尊嚴的前半生。
她曾經發誓,一定要爬到一個足夠高的位置,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她以為時至今日已經爬的夠高了,但是原來,總還有站的比她更高的人。
阮芽沒感覺到史小蕙的糾結,因為她有自己的糾結,小小聲的問封遲琰:“我不會折壽吧?”
“……”封遲琰說:“你不是堅決抵製封建迷信嗎?”
阮芽:“偶爾也會信一信。”
“放心。”封遲琰說:“誰心裏有鬼誰折壽。”
史小蕙後背一僵。
她低著頭,捏緊了拳頭,開口道:“請孟小姐原諒我,我知道錯了。”
封遲琰問阮芽:“要原諒她嗎?”
阮芽想了想,說:“你起來吧。”
應老爺子連忙將人攙扶起來,史小蕙一把推開他:“不要你管!”
“小蕙,我也是沒有辦法……”應老爺子解釋道:“但凡我有別的法子,也不會讓你下跪啊……小蕙,你別生氣,動了胎氣對孩子不好。”
“你就隻擔心你的孩子!”史小蕙怒道。
“怎麼會呢。”應老爺子哄道:“我也擔心你啊……好了好了,不生氣了……”
封遲琰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忽然意味不明的道:“兩位當真是鶼鰈情深,恩愛有加。”
應老爺子聽見這話,冷汗一冒:“琰爺……這是什麼意思?”
封遲琰淡聲道:“應先生心疼夫人,我也心疼夫人,她在這兒受了委屈,應先生難道覺得,下個跪道個歉就算完了?”
應老爺子額頭上青筋一蹦:“……你別欺人太甚!”
封遲琰懶洋洋道:“我隻是想要給家裏的小朋友討個公道而已,怎麼就叫欺人太甚了?”
他臉上笑意褪去,隻剩冷漠,“我這人一貫如此。”
“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