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平靜的聲音，卻是宛如驚雷炸響，震得無數人都是腦袋眩暈起來。

所有人都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話？

這小子要殺金玉妍？

憑什麼，就憑他是一個人盡皆知，不能修煉的“天才”？

石座上，金戰握攏的手掌悄悄鬆開，緩緩吐了一口氣。

先前他一直擔心江寒抬出一些往事，逼得金家下不來台。

但現在…

金戰淡淡一笑，臉上浮現出一抹莫名之色。似是不屑，似是嘲弄。

在他看來，這小子應該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甘心自己的女兒嫁給楊天歌，這才有了眼前這滑稽的一幕。

“今天的祭祀，看來要鬧出點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了。”金戰屈指點著扶手，淡淡的道。

一旁的楊墨聞言，卻是隨意的笑了笑，微微垂下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芒。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事有些不簡單。

……

聽得少年平靜的聲音，金玉妍神色先是一愣，待得她反應過來，下意識便要開口嗬斥。

不過當其目光對上那雙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的眼睛時，到嘴的話忍不住咽了下去。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金天刀失蹤一事。

“難道…”

金玉妍的心中湧現出一個令她感到難以置信的事情。

“不可能，不可能，這種荒唐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出現。”她連連搖頭。

金天刀乃是貨真價實的清氣十段強者，而且戰鬥經驗豐富，即便是遇到尋常的鳳初境強者都有著一些自保之力，更不要說去對付一名不能修煉的廢物。

這其中，絕對有著其它她不知道的隱情。

“江公子，鬧劇演完，也該收場了。”

楊天歌瞥了一眼神色明顯有些變化的金玉妍，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不舒服。

這女人，並非真的如表麵那般將以往忘得一幹二淨。

“滾。”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湧現出一陣邪火，厲聲道。

嘩！

一股凶悍的勁風以他為中心席卷而出，向著江寒呼嘯而去。

金玉妍見狀，玉手握了握，沒有阻止。

由楊天歌出手將這小子趕走，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閑言碎語。

畢竟城主府和昔日的江家沒什麼太大關係。

“這小子要遭罪了。”廣場四周，眾人幸災樂禍的想著。

楊天歌可是號稱陽城的絕頂天才，鳳初境之下的第一人。

由他出手，驅趕一個廢物還不是輕而易舉。

“祭祀…”

楊天歌揮了揮手，便準備將祭祀繼續下去，然而他的話還未完全出口，其臉上的表情便是一點點凝固下來。

不僅是他，整個廣場的氣氛都是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清風拂過，少年依舊是站在原地，他身上的白衣甚至未曾被吹動絲毫。

“這？”無數人麵麵相覷，不敢置信，一副見鬼的表情。

他們是出現幻覺了嗎？

江寒麵色平淡無波，他並未理會楊天歌，而是緩緩將目光轉向了滿臉錯愕的金玉妍。

凝視著這張玉顏，當日的屈辱，翻騰著，一點點湧上心頭。

幼時的親密，十年的冷漠如路人，一一閃過眼前，令他心緒難平。

江寒的神色，逐漸染上了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

心中，五味陳雜。

呼！

他長吐一口氣，似是要吐出十年積攢的鬱氣。目光逐漸平靜，但嘴角的弧度卻是愈發分明。

輕輕的呢喃聲，帶著一絲張揚，悄然回蕩。

“我想，所有人都是將我江寒當成了小醜吧？”

“但可惜…。”

當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江寒握住石劍的手掌微微用力，那被壓抑的洶湧氣息，猛地自其體內爆發開來。

嘩！

滾滾清氣，盈滿天地。

浩蕩的氣勢，震得無數人失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清氣十段？”有人顫聲道。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清氣十段的強者，但當這種力量從一個被公認的廢物身上展露出來時，那所造成的震撼力，簡直比柳仙人降臨還要強烈。

石座上，金戰的手掌猛地握攏扶手，因為過度用力，令得扶手崩裂出一條條細小的裂紋。

他死死的瞪著下方少年，完全失去了一家之主該有的表情管理。

“不…可能。”金戰咬牙道。

一旁的楊墨同樣有些愕然，好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小子，隱藏的也太深了。

而他的兒子，楊天歌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