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上,一片淩亂,精壯的男人露著腰身,壓著一個千嬌百媚性感的尤物,不用去想,在此之前,這間屋子裏正在發生什麼。
“咳——咳咳,”米發爾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某種火氣未得到紓解,頓時心口便湧出氣火來:
“shit!你瘋了?”
床尾,同樣高大的凱恩·費洛奇,走到了酒櫃前,拉開櫃子,拿出一瓶威士忌:“喝一杯?”
他的異常,自然引起了米發爾的注意,眯眼看了一會兒,突然從女郎身上爬起來,隨意地套上了一件睡袍,拉開抽屜,寫下一張支票,遞到了不滿的女郎麵前,笑容從容,優雅地笑道:
“美麗的姑娘,我想,比起我,你會更愛這張支票。”
女郎愉悅地拿起支票,收起不滿,離去。
“打發人打發得如此優雅紳士,米發爾,你比我更禽獸。”
米發爾對秘書長揮了揮手,後者有眼力見地應聲離開。
“錢能夠打發的,何須真心?至少,我有資本禽獸,不是嗎?”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加上冰塊,一口下去,頓時舒暢無比,某種未曾得到紓解的火,也暫時性的壓了下去。
錢能夠打發的,何須真心?……凱恩輕笑了起來,“你真的很禽獸。”
米發爾驚詫地挑起眉頭:“這句話不是你教我的嗎?”
凱恩笑得更燦爛,如果忽視掉眼角的酸澀的話……
“所以,我真的很禽獸。”
“喂?你受什麼刺激了?是你心中的那個queen?她讓你傷心了?”
“米發爾,我現在再回想起從前,就覺得奇怪,你說我為什麼會覺得獵人這個稱呼,會是一種榮耀?”
“ohno,kane!你真的瘋了!”
……
一輛出租車,正穩穩朝著飛機場而去,“薇薇安,我回來了。合同書,明天你來我辦公室,交給你。”
不一會兒,對方的微信信息發過來了:
“這麼急?可以明天。”
“不用。”
“對了,你不在的幾天裏,簡夫人來鬧過幾次。你哥哥他的情況每況愈下。”
簡童看了一眼短信內容,緊緊抿住了嘴唇。
小巧的臉龐,莫名的剛毅。
隻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買的是夜裏起飛的航班,起飛前,又打去一個電話,問的依然是簡陌白的配型是否有找到。
“務必請你們抓緊時間尋找配型成功者,關於費用,我承諾拿‘唯愛’贈送給貴方,一切我能夠做到的,定竭盡所能。”
“簡小姐,我們已經在抓緊時間尋找,請您先不要太焦急。”
放下電話的時候,滿腹的心思沉重,人海茫茫,竟是找不到一個與之配型能夠成功的嗎。
手機鈴音突然想了起來,是陌生號碼,原本想要掐斷,卻不小心按錯了鍵,一接通,頓時傳來一道怒意澎湃的聲音: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小童,你把我電話拉黑,你也太冷血了吧。
你哥他命在旦夕,你見死不救就算了,還要把我的手機號拉黑。
我打了你十幾通電話,要不是陌白提醒你可能是拉黑了我的手機號,我也想不到用別的號碼打給你。
小童,你怎麼能夠這麼做!一點親情都不顧念了?”
簡童被這一通炮轟,轟得兩耳嗡嗡作響。
好半晌才想起來,她確實是拉黑了簡家人的聯係號碼,不因為別的,隻因為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遭受炮轟。
電話裏那個人,是簡陌白的母親,也是生她的母親,卻一口一個她太冷血,她見死不救。
“那你怎麼不想想,我的命也是命?”
忍無可忍,簡童衝著電話裏大聲地喝道。
啪——的一下子按掉了通話,結束了這場通話,她二話不說,立即拉黑那個號碼。
不多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
“你還拉黑!”
啪——掛斷。
這之後,卻進入了惡夢一般的連環扣,她拉黑一個,對方就換一個,十幾個電話號來黑下去,對方已然不氣不餒,她卻差點兒被氣笑了。
又一通電話打過來,這一次,她按下接通鍵,就是心裏賭這一口氣,要看看那個身為她母親,和她同樣有著血緣的女人,到底要對她說些什麼!
“簡童!我告訴你!陌白要是死了,簡家就再也沒有你這個人!”
“簡家,不早就沒有我這個人了嗎?”她冷笑,還以為對方有什麼了不得的手段,除名,不認,否定……多年前不就已經全部做了一個遍?
“你……”簡夫人一陣口吃,氣急敗壞叫嚷道:
“反正你身為簡家的一份子,你是陌白的親妹妹,你就應該為了親人為了你哥,捐獻骨髓!”
“你讓我一個腎的病患,去捐骨髓?”
“我問過醫生了,一個腎也能夠生活,世界上那麼多一個腎的,不一樣生活的好好的?再說,捐骨髓又不一定會有事情,幾率並不算大,但卻能夠救你哥哥一條命啊!”
“生活的好好的?”她自言自語道:“幾率不算大?”
對著手機裏反諷道:“簡夫人,哪位名醫跟你說的?”
“這個你不用管!”
瞧,多麼強硬的態度。簡童眼中漸漸冷卻:“如果我不呢?”
對方徹底爆炸了:
“你不能夠這麼沒有良心!
你還想要怎麼樣?
整個簡氏,都給你了。
原來這些,都是你哥哥的!
你哥哥都已經把整個簡氏送給你了,你就給他捐個骨髓而已,你都不願意?
做人不能夠這麼沒有良心吧?
如今,簡氏都是你的,錢也是你的,還有什麼你想要的,都給你,我就求求你,救救你哥,行不行呐?”
機場的候機室裏,一個女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似乎拚命忍著什麼,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簡童的拳頭,越捏越緊,幾乎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一句話:“你們這麼喜歡簡氏,那就拿去!”
那一個爛攤子,她為之已經付出太多心血,也違背了很多她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都以為是金箔箔,哈~!
“你會舍得嗎?
當初廢了那麼多心眼兒,我才不信,吃到嘴裏的蛋糕,還肯吐出來的,不是傻子就是騙子,哄人的。”
女人閉上雙眼,耳畔聽著電話裏的聲音,如此,依舊還會為此失落?
輕笑……“可不就是?”
“你、你什麼意思?”
她垂眸,她不就是那個傻子嗎。
卻沒與電話裏的人解釋什麼,電話那頭,又開始半威逼半利誘的,讓她去給簡陌白捐骨髓。
聽著電話裏口不擇言的那些話,簡童胸腔裏怒意起伏,驀然!
冷嘲道,後槽牙裏蹦出一句話:“你大可轉告簡陌白,叫他放心地去死。”
“混賬東西!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豬狗不如畜——”
嘟嘟嘟嘟——
一切的叫囂,停留在了一串忙音中,女人小巧的麵龐,倔強著,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盯著麵前的空氣。
眼眶酸澀,有那麼一刻,眼眶濕潤了,女人眨眨眼,斂眸安靜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