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不知道吧,阿修會做好多飯菜,跟電視裏學的。”
眸光掃了一眼,擺在她麵前吧台上的那碗白米飯,還冒著熱氣。
“薇薇安說你吃飯很乖,是薇薇安騙我嗎?
你夜深才吃的飯?”
“不是。
阿修吃過了,天沒黑就吃了。”
天沒黑就吃了?
她頓時臉色沉了沉:“說謊。飯菜還熱著,天黑到現在,飯菜會熱嗎?”
她口吻有些嚴厲。
那人一臉的委屈:“阿修沒有說謊。
阿修很早吃過。”
“那我還不知道,我們家的碗,還有保溫的功能。”冷嘲道。
那人滿臉的倔強:“阿修沒有說謊,阿修才不會對童童說謊。”
“嗬,那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熱的。冷了,阿修就重新熱一遍。”
雖然說的有些不清不楚,但女人聽懂了。
驀然一顫……“你……飯菜冷了,你就重新熱一遍?……為什麼?”她壓著心口忽然跳快的心跳,眼眨也不眨一下,盯著麵前那人。
有個答案,早已經湧出。
女人捏著掌心,掌心裏,卻莫名的一片潮濕。
她竟然……緊張到出汗?
太不可思議。
“等童童。”
當這三個字,竄入耳朵裏的時候,她本就跳的飛快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垂眸,滿臉平靜地問:“薇薇安告訴你的?今晚我會回來?”
那人搖了搖頭。
她抿了抿嘴唇:“那你怎麼會知道我今天會回來?”
“不知道童童今天回來。”
他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她今天回來,卻做了一桌飯菜,冷了熱,熱了涼了,再熱?
“我想著,童童回來的話,就能夠吃到熱乎乎的飯菜。”那人說著。
驀然一個答案闖入腦海,她看似平靜,卻有些慌亂,試探地問道:“你每天都做飯菜……為我?”
“是呀。”
她驀然手掌一緊!
沈修瑾,你能不能夠不要這樣毫不猶豫!
“每天飯菜冷了就熱,放涼了再熱?”
“嗯!”那人重重點頭:“我想要童童回來就能夠吃到阿修重做的熱乎乎的飯菜。”
她突然地低下了頭顱,如果可以,她不想承認,這一刻,她竟為此動心,竟為此動搖!
拿起桌上的碗筷,她一口一口吃著。
實話,飯菜的口味,並不很好。
這人便根本沒有廚藝的天分,可她竟然覺得,嘴裏的飯菜,今天尤為的香。
瘋了!
簡童!你瘋了!
便在這一句一句內心叫囂下,這一桌飯菜,她一個人靜悄悄的吃完。
躺在床上的時候,今夜心很亂,她進臥室,那人跟個尾巴一樣,亦步亦趨,跟了進來,手裏還捧著她剛剛捧到客廳的被子。
女人這次沒有嗬斥他的離去,那孩子一樣的男人,漆黑的眼珠,倏地晶亮,閃耀著喜悅。
女人躺在床上,內心已經亂成一鍋粥。
想起這人這段日子以來的變化,想起那個深夜,這人對世界的認知脫軌了,卻依然將她藏在身下,麵對窮凶極惡的惡人,替她受下那麼多的棍棒。
他可以逃,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