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約定

走過奈何橋，兩人向前走了數百米遠，便見龍豹又停了下來。

“前頭就是枉死城了，入口比較隱蔽，隻有地靈官才能打開。”

龍豹捋捋胡須，回頭看向秀秀和崔家銘：“這位韓姑娘就別進去了，畢竟進去容易，出來就難，還是你想現在就隨崔先生進去？”

秀秀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定定地看向崔家銘。

崔家銘也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眸光溫柔而平靜，似乎早就明白了她的選擇。

果然。

秀秀抿了抿唇，猶豫半晌後，才敢抬起頭來，說：“我現在不能跟你進去。”

崔家銘聞言，沒有驚愕，沒有生氣，甚至沒有任何悲觀的反應。

他隻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如天空中高遠靜謐的雲，俊雅風流。

伸出兩指，扶上她順滑的鬢角細碎，他笑道：“我知道的。”

秀秀鼻翼抽抽，強忍著內心的不舍，又急急地解釋道：“現在薇薇那兒事情還比較複雜，她還有可能遇上更大的危險，身為她的噬魂將，至少在她挺過這一關前，我不能……”

“我不能棄她而去。”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已是微不可聞。

“這個，我也知道。”

意外的，崔家銘這樣說道。

秀秀抬頭，驚訝地看著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在他了然的目光中，低下頭。

“其實，我應該感謝江小姐，至少在我缺席的時候，有她能夠在這人世間，給你帶來一些些溫暖。”

秀秀含淚再次抬頭：“是的……當初收留我的懷恩道人去世後，就是她一直陪著我，直到後來……”

她抹了把淚，頓了頓，又說道：“這孩子我是看著長大的，她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累才能成長為今天這樣，能獨擋一麵的掌門人。”

“她從小就性子冷，因為家裏的變故，就更是不願與他人打交道，隻能和我說說話……”

“也就是遇到小K後……”

秀秀忽然停口，不再說話了。

崔家銘敏銳地從她的話裏察覺到什麼，想了想，試探地問：“那個K先生，莫不是和江小姐關聯頗深？”

“……是緣，是孽緣啊。”

秀秀又揩去眼角的淚，紅著眼睛說：“可是，在她心裏，哪怕是孽緣，也是甜的吧……”

崔家銘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秀秀的意思。

“那你說，我倆前世，是孽緣嗎？”

他摸摸秀秀的腦袋，就跟擼貓一樣，又柔又輕快：“你眼裏的孽，也許在他們心裏並不是這樣認為的，更何況你說的應該也隻是前世，今生他們才剛剛開始呢。”

秀秀茅塞頓開，表情一下子放鬆起來：“也是，或許是我太過擔憂了。”

她笑著把臉上最後一線淚痕抹去，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微低著頭。

這個模樣，就跟那夜，她扶著他漫步在長廊裏，那一低頭的嬌媚繾綣，毫無差別。

他心裏的火瞬間就被點燃了，那火來得那般猛烈，似乎瞬間就把他的五髒六腑燒得不能自已，燒得他腦海裏思緒全無，隻剩下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