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鼓掌（啪啪啪）

擇兒一把抱起他：你看看！勝利的足跡顯不顯眼！

小皇帝紅著臉：你放我下來！

最後，見故人。

擇兒去地府尋了小廝，打點了一些修為，知道了小皇帝母妃的轉世去了何處。

擇兒：她今生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已經十歲了。國家安康，她也安康。

小皇帝一轉身，已經是二十的年紀，風華正茂。

小皇帝道：嗯。

擇兒湊過去：你怎麼越來越冷淡了？叛逆期？

小皇帝拍了一下他的臉，笑了：謝謝你。

擇兒被他笑的晃了神，不依不饒地追著：你現在還敢說我不厲害嗎？

小皇帝突然摸了摸他的腦袋：厲害。

小皇帝長得居然比擇兒高了，擇兒紅著耳後：你摸我腦袋幹什麼？

小皇帝：想摸就摸了。

擇兒：像摸狗，別摸了。

二十歲的小皇帝，變得沉穩了，溫柔了，也更好看了。

他會在夜半時分，起來提擇兒蓋被子，也會在午後閑暇，為擇兒倒一杯茶，取一塊糕餅。

擇兒說：好無聊啊，怎麼還有二十年。

小皇帝便道：對你們神仙來說，二十年不過一眨眼。

擇兒想了想，還真是。

他小憩了一會，意識朦朧，感覺有人碰了他的嘴角。

擇兒知道是小皇帝，但他不說。

小皇帝也壞，他也不說。

醒來照舊。

小皇帝二十五歲時，宮裏頭急著要為他選妃。

都二十五了，不能再拖了。

小皇帝一聲不吭，任由他們給自己後宮塞了數十個妃子，他一個也沒臨幸過。

擇兒納悶，以為妃子們不好看，就去瞅瞅。

結果被幾個妃子塞了情書。

她們本來也不是自願進宮的，一看到龍神那麼帥，追求愛情有啥錯。

但擇兒無語了，攥著情書就往小皇帝的禦書房跑。

啪！

一拍桌子，把情書按在桌上：你看看你那些妃子們！怎麼還給我寫情書，寫的都是什麼玩意，看的人頭大！

小皇帝一愣，接過一看。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小皇帝念了出來。

擇兒聽的耳後紅了，小皇帝的聲音怪好聽的。

今日的擇兒穿著一身淺色衣衫，紅著的麵容若春日嬌桃。

小皇帝說：都是謄寫來的情詩，沒誠意，不好。

擇兒：我又沒見過好的。

小皇帝說：我給你寫好的。

擇兒心裏漏了一拍。

小皇帝站起來，在他耳邊道：吾見春深，道似芳心。

春深是你，芳心屬你。

小皇帝道：她們應該這樣寫。

擇兒覺得也不咋樣吧，小皇帝的文采一直就不好。

但他覺得好聽，很好聽，他對小皇帝說：你再對我念一遍吧。

小皇帝說：再念便要報酬了。

什麼報酬？

報酬便是擇兒。

芳心屬你十餘年，見之不忘，思之如狂。

擇兒是第一次跟人滾上床榻，以前都是各睡各的，天知道小皇帝怎麼熬的這一個個漫長的夜裏。

枕邊人是他的心上人。

小皇帝：我是人，你是龍，你在上，萬一弄死我怎麼辦？

擇兒：應該不會。

小皇帝：我死了，就回不來了，隻能去投胎，投胎了，就忘了你。

擇兒嚇著了。

小皇帝可不能死。

他躺下，那你在上麵吧。

小皇帝摸著擇兒屁股上的印記：多虧當年指錯。

也指對。

春深此夜啊。

情意綿綿啊。

後宮的妃子們，都被安排了出宮嫁人。

小皇帝為他們背了厚嫁妝，都當皇妹出嫁。有幾個對擇兒念念不忘，留了情書，都被小皇帝藏起來，撕掉了，燒掉了。

一場灰。

如這三十年，如這短暫的一生。

風一吹，散盡了年華。

再好的凡人也是凡人，逃不過命數糾葛，疾病纏身。

小皇帝死於他四十歲的生辰。

恰好是擇兒消除印記那一日，就像擇兒剛來的那一年一般，小皇帝的表情懨懨的，卻又軟綿綿的。

他死前道：來生也許就不記得你了，別來找我了。

他也道：人壽命太短了，輪回百轉，總要忘記你多次，傷的是你。

擇兒擺了擺手：還行吧。

小皇帝說：過來我抱一抱。

擇兒不動。

小皇帝又說：沒時間了，擇兒。

乖，聽話。

擇兒在他懷裏哭了好久，把他衣衫都打濕了。

他阻止不了凡人的生死輪回。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一百年。

一千年。

或許更久，擇兒可以活很久，他再也不去人間擇龍的地方看熱鬧了。

但在他的老家，他的屋中放著一個冰棺。

裏頭的小皇帝也就二十五的樣貌，是他們心意相通那一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