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2 / 3)

那小子指的是宋栩。

葉欽反應半天才接受了眼前這個人確實是周封的事實:“你怎麼來了?不上班嗎?”

“請假的,回去要連上半個月夜班。”周封急道,“幸好我跟來了吧,不然媳婦兒怎麼給人騙走的都不知道。”

葉欽:“……宋珝是直男。”

周封看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指自己鼻子:“我以前不是直男?你不是直男?現在還不是彎得明明白白?”

……這麼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在周封的唆使下,葉欽返回去敲開廖逸方的房間門,以“哥有事跟你說”為借口,把在他那兒玩的宋珝叫了出來,然後幫人幫到底,以“你最近胖了月月姐叫我帶你一起減肥”為理由,拉著宋珝跟他一起繞著民宿跑了十圈。

跑完宋珝生無可戀,回自己屋洗澡睡覺,葉欽休息一會兒準備回去,沒走兩步,在空蕩蕩的民宿庭院裏看到兩個人。

廖逸方拎著行李走在前麵,步子邁的很急,被個高腿長的周封在兩步追上,抓到人就擁在懷裏,行李應聲落地。

廖逸方起初掙紮得厲害,後來周封不知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原本錘他後背的手漸漸不動了,一陣模糊的嚶嚀聲後,籠罩在樹影下的兩個人緊貼在一起,仿佛融為一體。

從葉欽這個角度,能看到廖逸方抱著周封的手臂,還有周封微微垂低的頭。

他們在接吻。

葉欽屏住呼吸,走到民宿的籬笆牆外麵,才將別著的一口氣呼出來。他看著頭頂的一輪圓月,心中頗有功德圓滿之感,恨不得給他們倆鳴鞭放炮,擺上百十來桌酒席……如果他有錢的話。

許久未有過如此輕鬆開懷的時刻,回劇組的腳步都格外輕快,仿佛借此看到零星的一點希望,能順利把哥哥追回來的希望。

次日原本打算親自送他們倆去機場,起床接到廖逸方的電話,說臨時有事提前走了,等他回首都再聚。

過一會兒接到周封的,他火急火燎的說要去追人,葉欽這才曉得他倆昨天沒談攏,吻是強吻,廖逸方究竟有幾分動容沒人知道。周封兀自認為這是革命性的一大步,跟葉欽說話也是眉飛色舞喜氣洋洋,渾然沒了先前進度不如他時的頹喪。

周封著急追人,葉欽便沒拉著他多說。回去拍戲忙起來也沒顧上問,等到晚上拿起手機,周封已經心有靈犀地知道他想問什麼,主動在電話裏說:“其實我也沒幹啥,他不是想要安定的生活嗎,我就把工資卡、車鑰匙、房產證那些身上值點錢的東西都給他了。”

葉欽咋舌:“班長收了?”

“那倒沒有。他不肯收,讓我拿給別人去,讓我滾得越遠越好,我說‘你在這兒我能去哪兒啊’,他就站起來收拾東西,往外跑,我就追,邊追邊說‘我愛你’。”

聽到這裏,葉欽就確認他跟周封沒法使同一招了。這話他要是對程非池說,迎接他的就不是吻了,而是冷冰冰的門板。

“班長還是心軟啊。”葉欽感歎道。

“可不是嗎?”周封還沉浸在喜悅中,“虧我臉皮夠厚,樓底可不是誰都能蹲得住的,上回執行任務受傷了,我打著石膏在他家樓下蹲著,他起床開窗就能看到我,你說他能不心疼嗎?”

能啊,程非池就能。這事兒要是換做他,能麵無表情地把人送到醫院,然後調頭就走。

想到這裏,葉欽竟不知該為程非池對誰都同樣態度的秉公無私感到失落,還是該為自己總是形容狼狽地出現在他麵前,所以爭取到不少相處的機會而慶幸。

電話那頭的周封還在總結經驗:“反正你牢記八個字,投其所好,想啥說啥,心裏怎麼想的就怎麼說,真心一定能換來真心。”頓了頓,疑惑道,“欸,這話好像是你告訴我的?”

理論知識紮實得能寫一部追人寶典的葉欽,在拍攝還剩最後三天的時候再次抽空去了趟花園酒店。

專用電梯的密碼沒改,進門的密碼改了。

這完全在葉欽的意料之中。電梯密碼是程非池親口告訴他的,房間密碼則是他未經過主人同意私自猜的,若不是因為他屢次不請自來,把這兒當自己家,程非池大概不會花時間去重設密碼。

高中那會兒,程非池的第一支智能手機就沒設密碼,葉欽多次提醒他不安全,讓他還是設一個的好,他也沒設。

後來有一次葉欽趁他看書,偷偷給他弄了自己的真實生日作為密碼,想著如果他解開,就順便告訴他之前的生日是騙他的,隻是為了吸引他的關注撒的小謊。

誰知程非池怎麼猜都不尋到點子上,把12月22日當做他的生日試了無數遍,手機都弄得自動上鎖了。

當時葉欽還笑他傻,並沒有把這份沉甸甸的信任放在心上。現在卻是求而不得,知道找回這份信任才能讓程非池信他的話,可去哪裏找、怎麼找卻毫無頭緒。

程非池從來都是坦蕩磊落,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跟自己千般撒謊萬般躲藏,從根本上就天差地別。

這個念頭不由得又逼著葉欽正視他與程非池之間的差距。他們不般配,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從來就不般配,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為他們適合成為戀人。

程非池今天回來得依舊很晚,下電梯後往前走兩步,和蹲在門口的葉欽碰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