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是明帝嫡長子,是皇後所出,身份尊貴,他得罪不起。

可宇文訣最近風生水起,聽說在明帝麵前頗為受寵,甚至連昔日受寵的墨王都因他被廢。

他更是不敢得罪。

蘇誌寬在他身邊多年,圓滑世故,是個人精兒,他得悄悄問問蘇誌寬的意見。

見朱太守百般糾結,蘇師爺眼底精光閃爍。

“大人,這兩位咱們哪個都得罪不起。”

朱太守本來就大的頭更大了。

他不悅地瞪了蘇誌寬一眼。

“蘇師爺,本官不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嗎?要你過來,正是想讓你想個對策!”

蘇誌寬訕訕一笑。

“太守大人,我說實話,您可別動怒。”

朱太守摸了摸胡須,道:“你雖是我的師爺,可亦是我的朋友,我們相處多年,我豈會生你的氣?”

自從他出仕為官,蘇誌寬就一路陪著他,算來已是十多年的情分。

蘇誌寬眼神複雜,歎了口氣。

“我聽說,在京城的時候,晉王就給淩王下毒,害得淩王險些出事,如果不是淩王妃在,恐怕淩王已經身死。”

“晉王淩王之間看似一片和平,可實際上說是血海深仇也不為過,晉王高貴,淩王手握兵權,將來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聽著蘇誌寬苦口婆心地相勸,朱太守也漸漸意會。

他撫須道:“你的意思是,讓本官不要站隊?可如今夾在兩位王爺中間,本王若是不做出抉擇,怕是要被磋磨死!”

想到晉王的脾性,朱太守就心有餘悸。

蘇誌寬輕咳道:“晉王可能會磋磨人,可據我觀察,淩王殿下一心賑災,隻要您是在為民做事,他並不會跟您計較。”

甚至關鍵時刻,興許還會幫他。

朱太守眼神複雜,重重地歎了口氣。

“這如何能行?要不,咱們看看張大人如何做?”

蘇誌寬嗤笑:“您是雲水城太守,跟張大人不一樣,張大人出身大族,站隊皇後一派,無論何時都得效忠晉王,可您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朱太守一個頭兩個大,急得起身踱來踱去。

看那模樣,竟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淩王說過要查貪墨之事,我心底已是慌張,今天兩人遲早要交鋒,不如我……”

朱太守嘴唇動了又動,可站隊晉王的話還是說不出來。

他不敢冒險。

他怕萬一將來晉王輸了,他也跟著輸得一敗塗地。

蘇誌寬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朱兄,現在自首,興許還來得及,咱們將功抵罪,淩王興許能放過咱們。”

淩王雷厲風行,手下高人無數。

等查到他們的那一天,可能一切都晚了。

朱太守渾身僵硬,喃喃地道:“不行,這是自投羅網,本官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絕對不能冒險!”

蘇誌寬憐憫地看著他,知道再勸無用。

朱孝天本就是優柔寡斷之人,如今在權力金錢,甚至在權勢危險之間遊走,更是六神無主。

可以肯定的是,他既不敢做出抉擇,就絕對沒有自首的勇氣!

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他就必須得替朱孝天做出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