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訣道:“如今張之鳴的人正在四處調查,不過這些百姓都是講規矩的人,並沒有泄露一點口風。”

薑寧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默然地坐著,房間裏安靜沉悶。

薑寧咬了咬唇,眉眼之間有些擔憂。

“離開京城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小寶兒怎麼樣了。”

提起小寶兒,宇文訣心底一軟,眉眼都溫柔了些。

“放心吧,有太上皇和福公公照顧著,父皇母妃也會幫襯,他不會有事的。”

薑寧白了他一眼。

“話說這麼說,可我還是擔憂,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你不會懂。”

宇文訣放下茶杯,神色複雜地看向薑寧。

“本王也很想念他。”

雖說薑寧已經做過那個什麼測試,證明小寶兒並非他的血脈,可每次見到小寶兒,他都覺得格外親近喜歡,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畢竟,他從不喜歡孩子。

尤其小寶兒還是別人的孩子,是曾經讓他蒙羞的根源……

可那種思念的感覺,卻總是縈繞在心裏,割舍不掉。

薑寧不以為意,打了個哈欠道:“你不懂,等你真的當了父親,可能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說罷,簡單地去洗漱之後,就累得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宇文訣坐在床邊,看著她安靜酣睡的模樣,唇角動了動。

半夜,高戰悄悄去見張之鳴。

張之鳴關上房門,神色凝重。

“高侍衛,王爺如何了?病情可有好轉?”

高戰麵色發冷,淡淡地道:“王爺病情還好,隻是憂思過重,這災病來得快,去得慢,稍不留心可能就會要人命,王爺對此格外憂心。”

甚至,總是沒事兒找事兒,試圖博取關注。

張之鳴麵色凝重,又翻出了口罩,仔細戴好。

“高侍衛,你貼身照顧殿下,可一定得注意自己的安全。”

自從薑寧開設病營之後,這兩日的死亡人數竟真的降了下來。

不過此病細說起來就是瘟疫,傳染性極強,頗難醫治,到最後是否能治愈,他們還真的不敢亂說。

高戰點了點頭,問道:“張大人,殿下交給你的事,你查得如何?”

那天,剛說過要填補河堤,加固河堤,晚上雲水城外發出驚天巨響,不到天亮,河堤竟然都修補了。

這等速度,堪稱神跡。

而且,還都是宇文訣和薑寧的功勞。

如果此事傳回京城,那就越發顯得晉王和張之鳴沒用了。

張之鳴臉色凝重了幾分,蹙眉道:“本官讓人問了當晚在城外的百姓,他們都說是驚雷劈開了山頭,說是有上天庇護,才得以在暴雨來臨之前填補了河堤。”

他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可無論怎麼問,都是這個答案。

現在他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

高戰眉頭擰了擰,問道:“那回去之後,我就這麼跟殿下交代?不過,我總覺得此事有古怪。”

如果宇文訣和薑寧不在現場還好,可這兩人都在現場……

張之鳴道:“淩王殿下就在雲水城,也不好逼問那些百姓,事已至此,也隻能如此了。”

高戰點了點頭,道:“張大人辛苦了,在殿下好起來之前,賑災的事就得先托付給您了,等殿下好了,必然不忘您的功勞。”

高戰離開之後,張之鳴重重地歎了口氣。

差事難當,陣營難選。

即便現在他更加看到宇文訣,卻也沒有改換門庭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