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人將我送到岸邊就退走了,我獨自走上前去,滿心都是複雜情緒。
“還記得這裏嗎?”她輕輕問,似笑非笑的望著我。
“怎會遺忘呢?”我滿足的歎息。
“海椰子已碩果累累,我們卻無法團聚了。“安琪拉蹙眉望著我。
“這不算是團聚嗎?”我有些啞然。
“今日非昨日,成敗已成空。”安琪拉也歎息一聲,有些哀怨悲淒。
我跟著她來到一處洞穴,裏麵排滿了堂皇的木式結構,夜晚一點也安靜,電閃雷鳴,在我心中組成一股音樂濁流,就算這樣,我仍能聽到安琪拉的心跳聲。
我們許久都未說話,雖然彼此都有很多話想說,這時候卻什麼都說不出。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到我在看她,幽幽地打破沉寂:“陳博,我們多久沒抱緊過了?”
聞言,我心中一痛,淚已千行。
風勢愈演愈烈,波濤越翻越勇,岩石被浪潮打得震動作響,岩洞裏的爐火也冥滅不定。
我轉過頭來望著安琪拉的眼睛:“你當初太傻了。”
“是傻,卻也是自我救贖。”安琪拉的臉色有些蒼白,“其實那把刀,是我放在音竹身邊的,最後還讓你冤枉了洛雪璃,我……”她蹲在地上,顫抖地啜泣。
我們再一次沉默了,雨也逐漸笑了,隻有海浪還在翻滾,我閉上眼睛,都是陸音竹被鯊魚吞噬的畫麵,我轉個想法,都是安琪拉被野蠻人玩弄的場景……咬碎的身體,撕碎的衣服,這一切的一切令我不能抑製顫栗。
“都過去了,對嗎?”我走上前去,主動地抱住安琪拉,輕輕撫摸她的麵頰。
安琪拉“哇”的大哭失聲,外麵浪潮如萬馬齊鳴。
夜也深,我們的眼淚仍未幹,相互擁抱著,緊到無法呼吸。
翌日一早,我們就一同來到放晴的海灘,在沙灘上印下足印,然後一同麵對遼闊的大海,希望它能讓我們消除雜念,真正靜下心來。
可是我的心,卻無法靜下。
安琪拉望著我,默然不語良久,推開我道:“你有心事?”
我點點頭,情緒低落了下去:“我需要你和卡洛族的幫助。”
“是因為那群罪犯?”安琪拉的眼中有股惻然的柔情,令我心生感動。
“不完全是。”我歎口氣,隨後將邦蘭的囧境說了出來。
安琪拉蹲下身,用手托著下巴,認真地道:“我很樂意幫你,但卻需要族老會的通過,你給我一下午的時間,我再給你答複。”
“好。”我滿頭答應,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傍晚十分,海水被晚霞染成醉紅,海風微涼,暮色沉沉而來。
安琪拉告訴我族老會通過了出兵計劃,那一刻,我倆相視而笑,又一同挽著,走回燭火恍惚的岩洞。
在她先進去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裙角上,好大一片白色點點的液體。
我思索著,眼睛又變得蕭索起來,這是卡洛族的規矩,還是她的規矩?
但我明白:我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