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著十米之外，仿佛都能感受到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怒氣。如同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凜冽寒流，令人不寒而栗。

“你放手！”淩瑤瑤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痛，掙紮著說。

明皓軒卻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反而更重地攥住了她的手，赤紅著雙目說道：“瑤瑤！你隻要今天看著我說一句，你已經根本不愛我了，你的心裏已經沒有一點點我的位置，你愛的人是韓宇陽！那我就放你走！再也不糾纏你！”

淩瑤瑤緊緊抿住了嘴唇，一言不發。

“你說啊！”明皓軒又大聲吼了一句，手上用的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淩瑤瑤的骨骼：“摸著你自己的心告訴我！你到底愛的人是誰？！”

淩瑤瑤還是沒有說話，可是，明皓軒卻看到，她低垂著的眼睫上，似乎盈上了一層晶瑩的霧氣。

臉色，也蒼白得像是這地上厚厚的積雪，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是啊，他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吼她？為什麼要對她凶？

明明，當初錯的那個人是他，造成了今天這個痛徹心扉局麵的人，也是他！

是他給她帶來了那麼多不可磨滅的傷害，她現在隨便怎麼冷漠無情地對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怪她！一點兒都不怪她！

他早就無數次地告訴過自己，今後的日子，要用盡自己的全力去好好地疼愛她，嗬護她，再也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是現在，他卻又控製不住地對她發了脾氣，真該死啊……

明皓軒五味陳雜地鬆開了淩瑤瑤，看到她細嫩手臂上留下的兩道清晰的紅印，更加覺得心痛難當，愧疚地說：“對不起，瑤瑤，我又衝動了……

淩瑤瑤沒有跟他計較這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住自己同樣百感交集的心情，輕聲說道：“我走了。”

“瑤瑤！”明皓軒急切地喊住了她，神情傷感而又懇切：“能不能去哪裏坐一會兒？我有些話想和你聊。”

看到淩瑤瑤不吭聲，他又苦澀地說了一句：“好久，我們都沒有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說過話了。”

淩瑤瑤略微想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

因為，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麵了。權當，為過去的感情做一次徹底的告別吧……

明皓軒開著車，帶著淩瑤瑤來到了一家格調高雅的咖啡廳，要了一個雅致清靜的小包間。

他們麵對麵地坐著，點完餐後，卻相對無言。

就那麼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兩人都想打破這份沉默。一開口，卻是同時說話，又立即同時停住。

淩瑤瑤看了看他說：“你先說吧。”

“女士優先，你先說。”明皓軒冷硬好看的唇角，不經意地勾起了一抹溫存的弧度。就像初春的小河，化開了冰封的一角，十分魅 惑人心。

淩瑤瑤撫了撫自己柔順的長發，坦然說道：“我其實就是想問你，要跟我談什麼？”

明皓軒深深地注視著她，低沉而清晰地問：“你……和他，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淩瑤瑤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問起她這個，稍微怔了一下，不太自然地回答：“可能，大概……春天吧……”

“春天？”明皓軒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俊朗如月的臉容，露出嘲諷的苦笑：“真夠積極的啊……”

淩瑤瑤無言以對，臉色青白不定地變了一陣，低下了頭去喝咖啡。

等她放下了咖啡杯抬起眼眸來的時候，卻發現明皓軒深邃銳利的目光，依然瞬也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包含著說不盡的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