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衝我擺手,那意思就是不需要錢,她咕咚了一大口白開水,換了鞋子,準備跑路。
我收拾了一會兒東西,卻聽到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去!
這大白天的,可別是房產中介來了!
“誰啊?”艾琳還問了一句。
“你怎麼在這裏?”
“你怎麼在這裏?”
兩個人異口同聲。
是小丁。
“嗨,你好。”我從艾琳身後走了出來,衝他擺手。
“我說你……”小丁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馬上就走。”我指著門口。
“我也馬上就走。”艾琳乖巧的說。
“你知道你這麼出現,會嚇壞鄰居的好嗎?如果我是和房產中介一起進來,估計你都能把人家給嚇出精神病來。”小丁指著我。
我嗬嗬一笑,道:“那又怎麼了,是人都得死,變成一樣的物質。”
“丫丫個呸,別說這麼不地道的話。”
“我說,小丁,我死了,你們找不到屍體,是怎麼弄的?”我問。
“衣冠塚,把你的警服給下葬了。藏在顧少的旁邊。”
對於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我說:“我發現我這房間裏少了一點東西。”
我說“放在床頭的我和顧少的照片,是到哪裏去了?”
“一起下葬了唄。”小丁輕鬆的說。
“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主任的意思,是讓你們在地府,也做一對同命的鴛鴦。”
我哦了一聲,沒想到主任還挺細心的。
我走在前麵,艾琳抱著胳膊,穿著昨天的大紅色旗袍,腳下穿著一雙很不搭調的布鞋,抱著胳膊,和小丁一句話也沒有說,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到了路口,她放下胳膊,道:“我該走了,有事我會聯係你的。”
說著,她就沿著分岔路的一端慢慢的走入人流中。
“艾琳也不是正常人吧。”小丁說。
“是的。”我點頭。
“對了,房子你還賣嗎?我覺得你抽空回來住住也不錯的,再說,畢竟那是你和顧冥的家。”
我不太想賣,但是真的不會嚇到旁邊的原住民嗎?
“就這麼著吧。這房子還是還給您。”小丁把鑰匙還給了我。
割舍不掉的,還是過去啊……
在冥府裏,我把鑰匙還給顧少。
他道:“怎麼了?”
本來是兩把鑰匙,一人一把,他“走”後,我就保存了那一把,在臨走前給了小丁。
但是小丁又還給我了。
一共兩把。
“你的房子,我又去住了一晚上,不太想出售了,畢竟都是我們的回憶。”
顧少看著我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深不見底,點頭道:“也好。”
他收了鑰匙,伸手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十殿閻羅,我大體都認識了,難道還有我沒有轉過來的地方?
我跟著他,走出了辦公室外。
在綿延的類似丘陵的山脈上,我們沿著台階往上走著。
直到到了一個小亭子處。
“就在這裏了。”他說。
這亭子看起來小而精致。
但是亭子裏的石碑未免讓我太在意。
上麵寫著:“生母之墓,愛妻之墓。“
再一看落款,是平等王和顧冥立的。
不是說,平等王不知道自己妻子的去向嗎?
他聽到我說的話還那麼激動?看起來這石碑已經立了很久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大概五歲的時候的事,那個時候我已經記事,後來我年年都來。”
“她……真的死了嗎?”
問出這個問題不禮貌,但是我要分清,這是平等王對自己妻子的紀念,還是避人耳目?
“死在冥府是一個特別普通的字眼。但是不是每個人死之後都有未來可言。”
顧少說起來這句話倒是心平氣和。
他下一句話,語氣冷靜得卻讓我心驚肉跳,道:“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讓修羅族,為自己的好戰嗜殺,付出相當的代價。”
他一手扶著石碑,眼睛望著遠處的方向。
我站在他身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安慰此時,大概已經不需要了。
我曾經是一個渺小的人類,而這個時候,也是一個渺小的神界的小吏。沒有眼前的人,我什麼都不是。
“你最近見過艾琳了吧?”他忽然問了我這麼一句。
“昨天我還見過她呢。”
顧少點點頭,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於是補充道:“昨天我還見了齊侯了呢。他這個人,是要抓艾琳回去的,被艾琳痛罵了一頓,自己氣衝衝的走了。”
“哦?”顧冥的臉上露出很有意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