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沒進去,把牛奶放在門邊的鬥櫃上:“伯母讓你喝完再睡,小心燙。”

葉欽撇嘴:“現在不想喝……你幫我喝了吧。”

程非池想了想,又拿起杯子,在嘴邊吹了吹,用手背試了溫度,從開了一半的門裏遞給葉欽:“喝吧,現在不燙了。”

剛才還嫌棄不想喝的葉欽鬼使神差地接過杯子,垂頭抿了兩口,隨著熱氣一並蒸騰起來的還有程非池身上好聞的信息素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一犯困就這副模樣,程非池隻覺得眼前的葉欽乖極了,抬手想摸摸他細軟的頭發,即將觸到的時候又頓住,在半空中懸了幾秒,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埋頭喝奶的葉欽沒注意到這個動靜,喝完把杯子遞回給程非池,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漬:“喝完了,你可以去向我媽交差了。”

程非池接過杯子,站在原地沒動,定定地看著他。

葉欽抬眼對上那雙沉靜的眸子,心髒驟然停跳一拍。他以為程非池想留在自己房間裏睡,畢竟剛才羅秋綾提過讓他們倆睡一間,是他拒絕了這個提議。

“我困了。”葉欽在慌亂中先發製人,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哈欠,“晚……”

“安”字沒說出來,程非池開口了:“今天謝謝你,給我送傘。”

提到這個,葉欽是有點心虛的。說起來是給人家送傘,卻他碰了一身泥水。

葉欽沒什麼底氣:“謝謝謝什麼啊……也謝謝你,載我回家。”

明明是很客氣的一番對話,不知為何莫名生出些黏糊糊的旖旎來。

葉欽心中警鈴大作,待程非池說完“我在隔壁有事隨時叫我”,就急忙要關門。

程非池眼疾手快地按住門板,留下一條狹窄門縫。

“以後不會了。”他說。

葉欽眨眨眼睛,沒聽懂。

程非池看著他呆愣的半張臉,忽而笑了:“那封信是做家教那家的學生趁我不注意塞進去的,不是我想收。以後也不會收的,任何人給我寫的,都不會收。”停頓一會兒,追加了一個例外情況,“除了你。”

與葉欽的清閑相反,程非池很忙,年前還找了份便利店的晚班,晚飯時間來葉家看過葉欽之後就去上班,一直到淩晨,天一亮又要去做家教。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抽空陪葉欽去醫院,做年前最後一次產檢。

兩人橫看豎看都是稚氣未脫的少年,進診室的時候引來許多詫異的目光,坐診的醫生也推了推眼鏡,打量他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