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毓直接站了起來，道“你再說一遍！”

婉清差點被嚇住，強作鎮定道“公子乃是伏羲之相，萬年難遇的千古聖人！”

“何以見得？”

婉清鬆了一口氣，照著初雪教她的說“公子應該知道西楚霸王項羽吧！他以八千子弟兵渡江，輾轉數年，即滅暴秦！太史公以為他重瞳之後，就如舜帝一般神奇！而公子年未弱冠，劍鋒所指，莫敢當者，遠勝霸王，正是應了這伏羲之相！”

沈毓笑道“仙子說笑了！沈毓出身寒微，得天子信任，曹公拔擢方有今日，豈可貪天功以為己用？”

婉清道“天行有常，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公子豈會不知？天與弗取，反受其咎，公子豈能不曉？”

沈毓剛要答話，初雪打斷道“天意不可盡知，我看今天就到這吧！請仙子先行休息，待有所悟，再行請教！”

沈毓道“對對對，請仙子先行休息吧！”

婉清道“那就先告退了！”

婉清一走，沈毓便責備初雪道“你從哪弄來的這麼一個仙子啊！早晚得出事！”

“我覺得仙子說得很有道理啊！”初雪道“讖語有言‘代漢者當塗高’，你起自民間，即應了當塗，才德兼備，即應了高，你就是那個代漢者！”這些自然是初雪自己捏造的，沒有什麼實際依據的。

沈毓語重心長的說道“夫人，你莫忘了嶽父大人就是因為這個當塗高弄得國破家亡！”

初雪道“我自然明白，可那是因為我父親不是代漢者，你卻是！如今你坐擁青徐二州，得東海漁鹽之利，據齊國以臨天下，袁紹曹操皆奈何不得！若此時能坐觀袁曹交兵，隔岸觀火，待其兩敗俱傷，你盡可得漁翁之利，吞並袁紹曹操，一統北方，天下諸侯皆庸碌之輩，何足為慮？屆時你一統江山，順天應人，法堯禪舜，有何不可？奈何要授人以柄，一輩子甘心碌碌無為？”

沈毓本來還犯迷糊，對這個伏羲之相有猜疑，現在初雪這一段行雲流水般暢快的說詞一出，沈毓頓時就明白了，哪裏有什麼仙子，哪裏有什麼伏羲之相，那都是初雪為了迷惑他給編的，至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估計就是不想在自己再仰人鼻息，尤其是曹操。

“你怎麼不說話？”

沈毓笑了，道“你煞費苦心的演這麼一出，又是設宴又是仙子的，我倒是明白了！”

初雪一看瞞他不過，隻好如實相告“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攜著不賞之功事主，誰能無所顧忌？更何況是曹操這樣多疑的奸雄？縱使曹操念及舊情，能讓你活著，但是曹操死後呢？他的後繼者能駕馭你嗎？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安坐上位而把你給殺了？”

沈毓猛然醒悟，驕兵悍將自古都是帝王所不能忍的！曆史上的朱元璋就是為了讓兒子穩坐帝王，大戮功臣！沈毓不能不妨啊！

可是他轉念一想，郭嘉說得對，一旦他和曹操開戰，誰輸誰贏都是一場浩劫，一場災難，要死很多人！

“你不要說了，”沈毓道“我有些醉了，先回去了！”

“不留下來嗎？”

沈毓搖搖頭，道“我想靜靜！”

“靜靜？”初雪怒道“你什麼時候又勾搭上一個靜靜？”

沈毓無奈的笑道“我想靜一靜，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行不行啊夫人！”

“好吧，你去吧！是該好好想想！”

沈毓離了初雪的院子，已是深夜。沈毓派人把那個仙子叫了過來。此刻月光如華，更是襯托了婉清的仙氣。

“像，真的像！”沈毓不由得讚歎道。

“像什麼？”婉清問。

“像我的一位……故人吧！沒事，坐吧！”

婉清坐下，道“公子還要問什麼嗎？”

沈毓笑道“你別裝了！我都知道了！”

婉清聞言沒有緊張，反而鬆了一口氣，道“哎呀，憋死我了，終於不用裝了，我都快裝不下去了！誒，公子，你是怎麼識破的？”

沈毓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婉清道“不說就算了！既然你已經識破了，那你還找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