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知道。”翠菊小聲回答，聲音極小，柳綠是聽到的。

慕忠不理會她，看著柳綠道，“柳綠，你可還記得當年郡主撿你回來之後，你對她發誓所說的話？”

柳綠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回答，“管家你如何得知我是被郡主撿回來的？”

慕忠冷笑了一下，“我不止知道你是被郡主撿回來的，我還知道，你當時心肝情願的簽了一張死契。”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張陳舊的紙張，遞給她看。

柳綠接過，不敢相信的看著上麵的字，“小女子今日賜名柳綠，於兩天前在城北破寺廟中有幸被福郡主所撿，我發誓從今日起：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終生不嫁，甘願為奴為婢伺候郡主一輩子。下麵落款寫著柳綠兩字，上麵覆蓋著一隻紅豔豔的手指印。

柳綠滿臉的堅定忽然崩塌了，是了，當年自己和父母哥哥來京尋親，卻不想遇到土匪劫財並將父母殺害，哥哥不惜一切將她藏起來，自己卻為了給自己打掩護，與父母一起葬身於那山坳裏。自己卻被驚嚇過度，恍恍惚惚走到破寺廟裏又冷又餓，醒來後卻發現來到了振國王府，當時她不知是怎麼來的，也沒人告訴她，後來見到與自己相齡的郡主日日夜夜照顧自己，心裏甚是感激，後來立下了此字據。

原來，救自己回來的竟然是郡主。在振國王府安逸的生活了將近十年，竟忘記了當時的初衷，心中不禁有點澀然。

她雙手捧著字據顫抖不已，原本滿身的硬氣也消失全無，有的，是那滿滿的自責與懊悔。

慕忠無奈的搖搖頭，“郡主不管怎樣對你們，自有她的道理，過些日子郡主會再現福越，寵你們疼你們這麼久，卻忽略了做丫頭的禮儀，她這麼對你們也是為了今後，福越權貴如日中天，保不準那天你們會被那些陰險小人給算計去了，當了那出頭鳥，你們便會喪命於此。今日我來，也是受郡主所托，她說將這死契歸還於你們，以後到了哪裏做了什麼，都與她無關，你們走吧！”說著，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慕忠便背著手緩步離開，小聲嘀咕著，“老了老了，折騰不起咯！”

翠菊和柳綠僵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無法從管家的話醒悟過來，郡主居然給她們送來賣身契，她們以為郡主會出言挽留她們，卻得到這樣的結果。

或許，真的對她們已經到了失望的地步。眼淚瞬間崩塌，不知道是為了往事而哭，還是為了管家的一言而哭。

“翠菊姐姐。”花紅糯糯的喊道。

“柳綠。”翠花略帶心疼。

然後幾步上前，四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這一刻沒有別的，有的隻是心中對對方悲慘的命運心疼和憐惜。

慕淺淺靜靜的矗立在屋頂上，默默的瞧著一切，心中釋然。不管她們接下來如何選擇，至少她不覺得愧對了自己的心。

北風刮起了一陣陣的雪，無情的飄落在慕淺淺的身上，她蒼白的小臉在皚皚白雪的映照下，更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