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獄中,周府十八口人全部被關在一間牢房,周老太君雖是救回了一條命卻也奄奄一息的靠著牆坐著,周夫人與周家幾位嫂子守著,沈知瑤被擠到了角落裏,她看了看周老太君的樣子,也不管會不會暴露自己的儲物手鐲的存在,終是摸出了一個水囊走了過去。

當晚,周錦城由於在宴席之上開懷暢飲,不知不覺間便已酩酊大醉。即便身處這冰冷陰森的牢獄之中,他也依然沉沉睡去。然而,夜半時分,他抽泣著醒來。

沒錯,他竟然哭醒了!此刻的他滿臉淚痕,神情恍惚,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噩夢。這個夢境如此之長、如此之真實,就好像真真切切地發生過一般。在夢中,他清晰地回憶起了自己大婚那日的情景:當時,大理寺卿率領著大批官兵,將整個鎮國公府團團圍住。他們聲稱自己父親與大哥通敵叛國,並在書房裏搜出了所謂的“罪證”。於是乎,周家滿門遭逢劫難,無一幸免,統統被打入大牢。

而那位平日裏最為疼愛自己的祖母,更是因為聽聞此噩耗後心急如焚,導致氣血攻心,卻未能及時得到救治,最終含恨離世於押送他們入獄的路途中。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周錦城的父親和諸位兄長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待到審判結果公布之時,周府所有年滿十歲的男性成員皆需承受二十杖刑,並且還要戴上沉重的手腳鎖鏈。不僅如此,周家上下無論男女老幼,皆要被流放到遙遠荒蠻之地。

周錦城深知,父親原本就曾在沙場上身負重傷,如今再加上這殘酷刑罰的摧殘,定然難以熬過那二十大板。就連大哥、三哥以及四哥等人,亦是身受重創。唯獨自己,因尚未擔任任何官職,得以暫時逃過一劫,未在獄中受苦受難。思及此處,悲痛欲絕的周錦城毅然決然地向負責宣讀聖旨的官員求情,懇請對方準許自己代替父親接受責罰。經過一番苦苦哀求之後,那位大人終於應允了他的請求。

受過刑後,身體已然極度虛弱的周錦城強忍著劇痛,我拚盡全力,才勉強撐起那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的身軀,但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昔日如同我的影子一般緊跟其後的張肅,此刻竟然毫不留情地將他那肮髒的腳重重地踩在了我的身上,並對我百般羞辱。麵對如此困境,我深感力不從心,完全無法與之抗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嬌小而堅毅的身影如閃電般疾馳而來。隻見她毫不猶豫地用力推開了張肅,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我攙扶起來。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端詳她的麵容,她並非那種傾國傾城、令人一見傾心的絕色佳人,但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膚和那雙猶如燃燒著怒火的大眼睛,卻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此刻,她正用那雙充滿怒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張肅,似乎要噴出火來。

她身上並沒有穿著雍容華貴的錦衣華服,僅僅隻是身著一襲樸素的灰白囚衣。然而,即便是這般簡單的裝扮,也掩蓋不住她那份與生俱來的純真與自然之美。尤其是她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雖然隻用一根粗糙的木棍隨意地盤起,卻依然流露出一種落落大方的韻味。

她緊緊地攙著我,緩緩走向了那支即將要流放隊伍。直到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位勇敢善良的女子,正是我那位尚未來得及揭開紅蓋頭的妻子沈知瑤啊!那個曾被整個京城之人在茶餘飯後肆意談論並加以嘲笑的可憐姑娘吧……

自從遭遇那場變故之後,曾經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們竟無一伸出援手相助。如今的我們不僅麵臨著衣食短缺的窘境,更是無力醫治身上的傷痛。最終,父親終究沒能抵擋住命運的摧殘,也許是因為內心長久以來的愁苦煩悶所致,亦或是由於傷口受到感染惡化,總之,他在流放後的第三天便永遠地離我們而去了父……四嫂嫂在流放路上因動了胎氣早產損了身子也撒手人寰了,剛生下的小侄子本就早產還沒有食物便也隨著四嫂嫂而去,幾個侄子侄女也行因路上白天黑夜溫差較大受了風寒,幾位嫂嫂本是大家閨秀如今又要照顧兄長又照顧孩子終是一個個病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