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城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自己與家人慘遭殺害的慘狀,每一幕都如利刃般刺痛著他的心,令他痛苦不堪、心如刀絞。借助著牢房中火把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他凝視著那一群緊緊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親人們。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了位於最邊緣角落裏的沈知瑤身上。

此刻的她,依然身著那件曾經與他一同步入禮堂、舉行婚禮時所穿過的鮮豔喜服,但頭上卻不見了那頂他曆經兩世都未曾有機會親手揭開的紅蓋頭。原本整齊的發絲略顯散亂,她用那雙纖細的手緊緊抱住雙膝,將頭部深埋其中。

回想起上一世裏,沈知瑤對他以及他家人們無微不至的關懷照料;回想起她曾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為他擋住致命一刀,最終不幸失去生命;再聯想到昨夜二嫂和小妹對她惡語相向,稱其為掃帚星、害人精……周錦城的內心猶如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疼痛難忍。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他能夠提前一天回到家中,那麼無論如何也絕不會允許沈知瑤再次被牽扯進這淌渾濁不清的汙水之中!帶著滿心的愧疚與自責,周錦城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沈知瑤,小心翼翼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喜服外袍,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肩頭,並壓低聲音輕聲說道:“瑤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又一次連累了你……”

目光隨即看了一圈牢房裏的親人們,他看見了他的祖母,上一世祖母不是在入獄途中就…是了 ,祖母病倒後知瑤有給祖母喂了藥的,還好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這一次定要護住這些他的至親至愛,定要親手宰了狗皇帝才是。

沈知瑤知往後路上的艱辛所以都在抓緊休息睡得到很沉,並不知道周錦城給他披了衣服,其實周府加上沈知瑤共十八人怕也就隻有周錦城因白天喝多了睡著和沈知瑤這個隻想養精蓄銳的也就隻有周錦城的幾個侄子侄女睡著了,其他人大多都是在閉目養神,還有幾個嫂嫂在小聲抽泣。

周錦城挪到了大哥與父親在的位置邊,周國公一夜之間像是蒼老十幾歲

“父親,您身體可還好?”周國公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後,便又無力地垂落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一般。而此刻,房間內的氣氛異常凝重,

周錦城兄弟圍坐在一起,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似乎正在商討如何應對即將降臨的狂風暴雨。

周五郎說:“等到提審之時,我們都要努力讓自己少吃點苦頭,畢竟上麵那位怕不願明麵上就要我們周家人性命不是,隻要撐過這一關那麼未來仍存有無數種可能性。”

“嗯,確實應當如此。倘若真像你所言那般發展,等咱們遠離京城之後,再設法與周家軍會合即可。”周林楓附和道。

然而,周錦城卻憂心忡忡地插話道:“恐怕現在周家軍早已落入旁人之手了吧。”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大家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

周四郎周錦瑞偷偷瞥了一眼坐在首位的父親,見其並無異樣反應,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接著輕聲說道:“不必擔心,早在我們返京途中,便已有所安排。隻要我們不回去,這邊派去的人都會被我們的人給控製住的,況且,想要調動周家軍,光靠軍符可是遠遠不夠的。”

聽到這裏,周三郎周錦陽不禁有些疑惑,他一邊撓著頭,一邊看向周錦瑞和周林楓,問道:“到底是什麼安排啊?為何連我都一無所知呢?大哥、四哥,你們倆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瞞著我!”麵對三弟的質問,周林楓和周錦瑞相視一笑,但並未再多做解釋,而是選擇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