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風知道他懷疑什麼,這時隻好實話實說,道:“是,我一個人鬥不過千騎社幾千人,所以去找個幫手。”

燕慎行釋然道:“原來少俠去找幫手了,可恨他們動手如此之快,老船主------。”

他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一邊的單如露卻猛地叫了起來道:“對了恩公,你快走,我爹他們先是要來殺你的,你一個人,鬥不過他們的,快走啊。”

戰天風倒沒想到單如露會叫他走,冷笑道:“你爹還真是條賴皮蛇兒,不過我打蛇最拿手了,不怕他。”

說到這裏看向靈床上的陀安,突地想到剛得的神仙鉤,心中一動,想:“神仙鉤不知做不做得九死還魂湯的湯引子,七公那老狐狸說神仙鉤的藥性還在還魂草之上,應該做得吧,陀老伯氣是肯定斷了的,卻不知血有沒有冷?”

當下走到靈床前,他卻不知道血冷血熱怎麼區別,左右一看,見旁邊一個燭扡子,拿過來,對陀安叫道:“陀老伯,得罪了。”說著倒轉燭扡子,一下插進了陀安手臂裏。

他這一下過於孟浪,旁邊頓時一片驚呼聲,燕慎行更是怒叫道:“你做什麼?”

戰天風心中也是暗暗打鼓:“陀老伯的血若冷了,我這禍可就闖大了。”

不理眾人,伸手去摸陀安手上流出的血,天幸血還微微發熱,心下一喜,反手撥下煮天鍋。

去裝天簍裏取了配料,也是五味,乃是風蟬、地骨龍、鑽心子、醒神蟲、紅顏不老,最後取一片神仙鉤的葉子放在湯中,一刹時湯滾,扭頭對燕慎行道:“扶了陀老伯頭,撬開他嘴。”

燕慎行看他舉動古怪,疑道:“你是想要救活船主?”

“不一定。”戰天風搖頭:“陀老伯的血差不多冷了,救不救得活,難說得很,死馬權當活馬醫吧。”

陀安是人不是馬,什麼叫死馬權當活馬醫,若在平時,他這話必定招來一片白眼,不過這會兒也沒人來和他計較這個,個個是又驚又喜又疑呢。

燕慎行忙搶步上前,將陀安腦袋抱在自己懷裏,撬開陀安嘴巴,戰天風將半鍋湯盡數灌了下去。

灌下湯,陀安一時間卻並無半點動靜,燕慎行就那麼抱著陀安腦袋,看一眼陀安,又看一眼戰天風,邊上的人也差不多都是他一般情形,所有人都屏聲斂氣,偌大一個廳中,針落可聞。

戰天風不知道神仙鉤到底做不做得九死還魂湯的湯引子,心下也是怦怦亂跳,不敢盯著陀安看,便四下亂瞧,一眼對上陀光明眼睛。

陀光明手腳身子不能動,眼睛卻是能動的,看著戰天風的眼神裏,滿是感激期待,戰天風對他點點頭,很想說聲你放心,卻是不敢說。

受不住陀光明火熱的眼光,他轉頭看向陀安,忽聽得陀安肚中咕嚕嚕一陣響,隨即身子一挺,竟啊的一聲大叫,睜開了眼睛。

“老船主。”眾人無不又驚又喜,歡叫出聲,燕慎行一張老臉上,更象突然間就開了一朵花,所有的皺紋在那一刻全都給狂喜抹平了。

戰天風也是喜得心中狂跳,暗叫:“這神仙鉤還真靈呢,七公七公,我以後叫你七爺爺吧,你可真是救命的活菩薩呢。”

陀安一眼看到戰天風,猛地就叫道:“戰小哥小心,單家要害你。”

不等戰天風應聲,燕慎行搶先叫道:“老船主放心,戰少俠神通廣大,根本不怕單家,剛才就是他救活了你呢。”

陀安先前並不知自己死了,聽了燕慎行的話再看了身邊布置到一半的靈堂,頓時明白了,一臉感激的看向戰天風道:

“戰小哥,你先救了明兒,現在又救了老朽,山高海闊之恩,陀安真不知怎麼報答。”

戰天風剛要謙虛一句,心中忽地一動,想:“也不知是湯靈還是就隻是神仙鉤起了作用,我還是穩著點好,先徹個話頭兒作坎,萬一有個閃失也有個台階下不是?”

當下便搖頭道:“陀老伯你先別謝我,此湯少一味藥,所以我可能救不了你,隻能讓你還魂一個時辰,當然也不一定,得看著去。”

眾人聽說陀安隻能還魂一個時辰,都失望的啊了一聲,燕慎行急道:“戰少俠,請問少的是什麼藥?我陀家船隊走遍天下,或許有這味藥。”

“還魂草。”戰天風看著他:“出自無情穀,你們有人去過無情穀嗎?”

“出自無情穀的還魂草。”燕慎行看向旁邊一個中年漢子,急叫道:“火速傳令下去,找,一個時辰內誰能送過來,賞黃金一千兩。”

那漢子應一聲,飛步出去。

“能還魂一個時辰也夠了。”陀安微微一笑,一轉臉看到邊上的陀光明,眼光一凝,叫道:“明兒,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