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家給公子下了身子僵硬的毒藥,以此要脅陀家屈服。”燕慎行怒叫。

“單家欺人太甚。”陀安激怒得全身顫抖,痛惜的抓著陀光明的手,轉頭看向戰天風道:“戰小哥,明兒中的這毒你能解嗎?”

戰天風看陀安神情凝重,不敢說大話,道:“現在還不知道,得看著去,但單家即知你陀家船隊遍行天下多見奇藥卻仍敢下毒,隻怕難解。”

“你說得有理。”陀安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

說到這裏,眉毛一揚,竟一挺身從燕慎行懷中坐了起來,沉聲道:“燕大主事,傳令下去,讓船行十大主事在半個時辰內都來見我。”

燕慎行道:“先前船主遇害,消息已發出去了,我讓十大主事盡集人手,都趕到這裏來,該快到了,這樣,我再叫人去催。”

他話未落音,邊上幾條漢子已飛速奔了出去。

陀安傳了這令,從靈床上下來,忽地對著戰天風拜了下去,戰天風吃了一驚,忙伸手扶道:“陀老伯,你這是做什麼?”

陀安卻不肯起來,隻抬起老眼激動的看著戰天風道:“戰小哥,現在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單家必要奪我陀家產業,我陀安忍讓一世,但這一次再不能讓下去,可我隻能活一個時辰了,而明兒又中了毒,無法率陀家子弟和單家對抗,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隻是眼巴巴的看著戰天風。

戰天風以為陀安是要他想辦法給陀光明解毒,心中轉念:“七公上次給我解一笑丸的藥不知解不解得這毒,單老兒不是高師爺,隻怕有點子難,不過也不怕,就算解不得,老狐狸不是號稱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嗎?就讓他去偷解藥,對了,就是這主意。”

當下拍胸脯道:“陀老伯你放心,陀兄的毒包在我身上,一定替他解掉。”

“多謝小哥。”陀安一臉感激,道:“我知道小哥一定可以替明兒解毒的,但我求小哥的不是這個,我是想。”

說到這裏,他略一猶豫,似乎有些難於出口,但卻終於接下去道:“我是想求小哥和明兒結為異姓兄弟。”

“你是想我做你的幹兒子?”這個要求出乎戰天風意料之外,驚呼。

“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份。”

陀安臉露歉意,卻仍固執的看著戰天風,道:“

但我無論如何,不能讓陀家船隊落到單家手裏,我要死了,明兒本來身子就弱,就算小哥替他解了毒,也絕不是單家的對手,所以我隻有把陀家船隊托付給小哥,我陀家死盡死絕沒有關係,但單家想謀陀家船隊的算盤卻也休想如願。”

戰天風這才明白了陀安的真實心意,看陀安眼中射出堅決之色,暗暗點頭,想:“每年白白將大把銀子送給三大幫,還以為他就是個烤熟了的軟紅薯,別人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呢,原來裏麵卻還包著個硬核兒。”

他琢磨心思,陀安一直看著他,卻以為他不願答應,猛地就叩下頭去,哭道:“讓陀家船隊落到單家手裏,我便是死了也不得閉眼啊。”

“陀老伯你別這樣。”戰天風吃了一驚,看著陀安痛心疾首的淚臉,心下也不禁激動起來。

猛一伸手,將陀安身子整個架了起來,讓陀安坐在了椅子上,隨即恭恭敬敬叩下頭去,叫道:“幹爹,幹兒子戰天風給你老叩頭了。”

陀安本來絕望了,不想戰天風突然來這一下,一時間驚喜交集,忙伸手相扶,一手抓了戰天風的手,一手抓了陀光明的手,嗬嗬笑道:“好了,現在我有兩個兒子了。”

掃一眼廳中眾人,道:“陀家上下聽好了,從此戰天風便是陀家的二公子,誰若有絲毫慢待,祖宗家法無情。”

家丁下人一時跪下一大片,齊給戰天風見禮,陀安嗬嗬而笑,突一眼瞟到陀光明拉著的單如露的手,神色一變道:“給我把這賤人拉出去。”

兩個家丁聞聲便來拉單如露,不想單如露手一翻,竟從袖中翻出一把剪刀來,猛一下便戳向自已喉嚨。

戰天風大吃一驚,急伸手搶過,雖搶得急,剪刀尖仍在單如露喉頭紮出了一點血痕,戰天風急了,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把剪刀啊,怎麼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

單如露哭叫道:“我已和相公拜了天地,生是陀家的人,死是陀家的鬼,陀家可以不要我,但從陀家出去的,隻能是我的死屍。”

說到這裏,竟又縱身而起,一頭撞向旁邊的桌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