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點點頭。
本以為陸家這種大家族的關係會盤根錯節,沒想到,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要爭奪家產,有資格的,也隻有“嬸子”一家,還有陸老爺的私生子了。
那麼,那個女傭,是哪家的?
“嬸子”居然不認識,那麼,就是陸老爺的私生子派來的?
我坐在飯桌旁拿起筷子,心想:這下,又有一出好戲看了,隻是不知道對方要對付的究竟是誰。
吃完飯,我用散步的速度回房,拉開門,看到幾個醫生朝陸北辰的房間裏走去。
我心裏納悶,過了半晌,又見下人端了一碗藥走了過來。
因著陸北辰的房間裏視野極其好,閑來無事,又踱步到了陸北辰的房間裏。
男傭人正把昏迷中的陸北辰扶起來,準備把碗裏的中藥喂下去。
我不以為意,彎腰從一旁的博古架上,又拿出一盒子點心來,眼角餘光一瞥,卻看到男傭人的腿在瑟瑟發抖,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等一下!”我喊了一聲。
那下人喂藥喂不進去,急得滿頭大汗。
我伸出手,道:“給我吧,我來喂。”
那下人用袖子擦擦汗,道:“以前還能喂得進去,最近愈發的不好了。那就麻煩夫人了。”
他逃跑一般出了門。
我拿了手裏的中藥碗,湊到鼻子底下一聞,聞出了門道。
叔叔匆匆的上樓來了,滿頭大汗,道:“怎麼了?”
“你聞聞。”我把手裏的藥碗遞給他。
他湊近一聞,道:“這……”
這碗中藥裏的一味藥很明顯加重了劑量,用腳趾頭想想,對陸少爺這種病人,加大劑量的後果,就是死!
“要不……”叔叔看看我,道:“反正,他已經這樣了,你給他喂下去算了。還不如讓他走得安樂,省的繼續受苦。”
我心裏猶豫不決,如果陸少爺死了,我就能按照合同上的約定,拿著陸家給我的首飾衣服和多餘的五百萬走人,五百萬啊,對於我這種赤貧,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此時,我腦海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給他喂吧,死了就死了,他都現在這個樣子了,死跟沒死有很大區別麼?”
另一個說:“不能喂,好歹是一條命,這可是害命啊!”
到底是我的善良一麵打贏了,我走到花盆旁邊,把手裏的藥一股腦的倒了進去,歎口氣,道:“叔叔,反正他快要死了,不差這一時。”
叔叔也歎口氣,道:“你說的對。”
他退了下去,我對著床上的人看了一眼,心道:“如果你還能起來,也得記著我的好。”
晚上,即將要到12點了,我收拾好了,準備下樓,剛躡手躡腳出了門,卻聽到隔壁的門“咯吱”一聲響。
要知道隔壁是陸少爺的房間,這時更不會有人出入。
心下起疑,房間的門居然開著!難道是風太大的原因?
我走了進去,環顧四周,沒有異樣。
剛站定,就覺得手背上有點癢,拿起手一看,是一隻小黑蟲子,不以為意,對著蟲子吹了一口氣,吹走了蟲子,準備出門。
門卻詭異的吱呀一聲!自動關閉了!
我伸手拉門,怎麼都拉不開!
誰?誰在搗鬼?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出去?”
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猶疑的回頭,此時,倚靠在床邊的人,不是一直昏迷的陸北辰,又是誰?
“你……你……”我指著他,驚奇得說不出話來。
不是說,他就要死了麼?怎麼這個時候起身了?難道是回光返照?
說著,他居然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了,看走的那幾步路,完全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你到底是誰?”我眯起眼睛。
我是茅山傳人,什麼樣的邪術沒有見過?
說不定,眼前的這個人,隻是被某些邪物附體,而非真正的陸少爺!
陸少爺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下床!
“如你所見,陸北辰。”他衝我溫和的一笑,在紫檀木的圓桌旁坐了下來,抬眼望向我,笑道:“我得感謝你,今天上午,沒有把毒藥喂到我的肚子裏。”
“你都知道?你早就醒了?”我失聲道。
他點點頭,說:“是的。”
“什麼時候醒的?”我望著他的臉,那張臉縱然有些蒼白,但是卻沒有我剛見到他的時候灰暗破敗之氣,那臉上閃耀著自信和活力。不是一個將死之人能有的。
“嬸嬸在我身上嗑瓜子的時候,我就醒了。”
那時候就醒了?這麼說,這幾天,都是在裝睡?
見我瞪著他,他抿嘴一笑,道:“你別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是外星人。我隻不過是醒過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