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空笑了起來，她哈哈大笑，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說：“我是人，當然會死的，何況，已經過去了大概將近一百年了，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蛟的身體動了動，它本來是盤著的，但是因為身體過大，移動一下都費勁。

“這裏的時間，好像是靜止了，我看不到外麵。當然也不知道時間在流逝。”

蛟歎了一口氣。

它轉而說：“不過，我想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想告訴你，你以後的生活不會寂寞了。”

“哦？”蛟似笑非笑的看了我們一眼，說：“這麼說，陶空你要來陪我嗎？”

“我已經死了，當然不能在這裏陪著你，但是，我招了不少徒弟，他們有空的時候，會來和你玩玩的。”

陶空這麼說，我忽然明白了陶空的意思。

她是讓收入明言堂的弟子們，拿這蛟練手！

蛟龍不以為意，把頭放在地上，說：“你又來這一手我都膩了。”

難道，她上一次組織明言堂的時候，就這麼做過？

陶空笑著說：“時過境遷了，想不到，在茅山，隻有你我二人留在了這裏。”

蛟沒有說話。

陶空也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蛟抬起了頭，問：“你的那個情郎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哦，他也死了吧，他應該是去輪回轉世了。怎麼，你沒有和他一起，怎麼回事？你們出問題了？”

呃，這隻蛟都能去當知心姐姐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我不是說了嗎，我都死了，他當然也是死了。”

我試圖去觸碰陶空，她說的不對，陶十五是被陶空詛咒成了怪物的，不是老死的，而是被我的血弄得灰飛煙滅，永不超生的。

“那個，我忘記告訴你了。”我舔了舔嘴唇。

“什麼事？”陶空疑惑的問。

“那個，陶十五保留了你的畫像。在他臨死前，把畫像給了我。”

“哈？”陶空的眼神和語氣，都像是在聽一個笑話。

她說：“當年他那麼對我，還保留著我的畫像當情聖，笑話！”

蛟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們，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你才退婚的？陶空，是他辜負了你，對不對？我就說，人類都是不可信任的。”

陶空眼睛裏的溫柔閃了一閃，但也隻有短短的一瞬間。

她說：“你說對了。蛟。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我能出去透透氣嗎？”

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為難的看著蛟的體型。

它這個體型，出去透氣的話，很難不讓人發現。

“那麼走吧。”

陶空居然輕鬆的說。

“好！”蛟的身體縮小了，它化成了人形，是一個黑衣男子，麵容消瘦，但是也算得上是麵目端正，讓人難忘的小生。

他動了動，捆在手腳上的鐐銬，隨著他慢慢的移動著。

我們慢慢的移動到了地麵上。

黑衣男子坐在了地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哪怕到了地上，他手腳上的鐐銬還是顯示了他作為一個囚徒的事實。

“你後悔了嗎？”

陶空蹲了下來，對上男子的眼神。

“後悔什麼？”

“後悔當初，跟張天師作對，所以才被關到這裏來。”陶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