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走了。

陶空兩隻眼睛看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找話題給她說：“那個，陶空前輩，剛才我在院子還看到小白了，你說，它會不會就這麼進化成貓妖啊。”

陶空無聲息的笑了。

她坐起來說：“陶洛，我錯了。”

“啊？”沒頭沒腦的，為什麼說自己錯了？

“當年我和陶十五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人就告訴我，陶十五風流成性，縱然是愛我，也不會給我想要的生活，我一門心思十分固執，但是最後卻是那樣的結果，歸根結底，是我太心高氣傲，不願意認輸。就是想把陶十五給拿下。”

她繼續說“陶十五背叛了我，我之所以選擇死亡，一是憤怒，二是確實心如死灰。”

光靠那些虛無渺茫，壓死人的責任，一個人能走多久呢？

不累嗎？

陶空累了吧。

“我累了。”她張張嘴，說。

她看著我，說：“你看，我還是太任性了，茅山還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肖寒也需要你。”

“他？他是妖蛟啊。也對，我一走，也不會有人能控製他了。所以，我必須得好好的待在這裏，無論是以人類還是魂體的形態。”

我百感交集的看著她。

人和人之間相處靠的就是相互的信任。

可是陶空太聰明了，她沒有信任過肖寒。不知道肖寒的心裏是怎麼想的。

他會憤憤不平嗎？會傷心嗎？還是像剛才一樣無動於衷呢？他果然是像他的外表一樣風平浪靜嗎？

陶空睡著了。

我輕手輕腳的放下了簾子。

我布了一個陣在她周圍，然後去找叔叔。

“叔叔。”我看著他，把姨媽江霞做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叔叔，我一直以為她和我是親人。也會保護茅山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是我太天真了。”

叔叔也很氣憤，他說：“她以為她是誰？就可以這麼為所欲為？真是不要臉。”他拍了拍我的手，說：“我這就把她趕出茅山，她要作就到茅山外去作去！”

我歎口氣。

叔叔說到做到。

他馬上就陪我去找江霞了。

江霞並不住在萬禧宮裏。她一直都被安排在女部，住單人間。

那單人間雖然是潮濕陰冷，但是卻比其他弟子的多人間好得多。

我們一進去，就看到她在盤腿打坐。

許久，她才睜開眼睛，說：“你們來，是要趕我走？”

我和叔叔陶聞麵麵相覷。

她知道了我們的來意？

叔叔清清嗓子，說：“既然你知道了我們的來意，那麼我也不多廢話了。你既然不尊茅山聖使，同時又試圖搶奪肖寒的金蓮，所以也不要怪茅山容不下你。”

“趕人就趕人，弄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姨媽下床，從床底下拖出了一個大箱子。

她這是早就收拾好了？

我的眼皮一跳，說：“姨媽，那你以後要去哪裏呢？”

我還是心軟了。

姨媽脾氣古怪，為了我父親的事，已經和我外祖父鬧翻了。

也就是說，杭州的那個家，她是回不去了。

而茅山，又要趕她走。

姨媽說：“我自然有我的去處，實在不行，就剪掉頭發去當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