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生在皇廷,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區區一樁婚事又算得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李青風又說,“四爺,太子那邊已經在大肆網羅京城的富商,而且和幾個位高權重的當朝重臣關係慎密。隻怕他是等不到……”

顧陌白平靜無波的臉上劃上一層慍色。大哥,你可不要逼人太甚。

“我知道。大哥現在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不過我倒是要看看,他要耍什麼花招。”

李青風徐徐抬頭看著雕梁畫棟的房頂,接著視線轉向窗外,皎潔的月光懸掛在一枝桂樹上,很快桂花就要開了。

“四爺,皇上的病情比你想的要嚴重。這些日子皇上的藥劑越來越重,禦醫也說皇上的病拖不久了。”

顧陌白握了握拳頭,柔白的肌膚透出骨節的痕跡,“無論如何,我也要保住父皇的命。不然,齊國必然大亂。”

“齊國如果交到太子手上,黎民百姓不好說,四爺的路,可就走的更艱難了。”

東宮派和四爺派水火不容你死我活,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一方奪權,勢必會將另外一方置於死地。血粼粼的前車之鑒,顧陌白不得不重視。

話畢,潘麟通報說府上有客人來訪。

顧陌白和李青風對視一眼,這麼晚了,會是誰來造訪?

風卷起一道厚厚的垂簾,絲質的垂幔上兩串碩大的流蘇搖曳著細碎的絲線,竟像被誰的手拂過一般。

未見其人,卻已經猜到是何人。

那走路時都若神祗一樣淡然從風的人,不正是顧陌白的三哥——齊國的三王爺——顧陌宸。

折扇在手卻遲遲未展開,他隻是握著扇柄,頗有節奏的在掌心內頓了頓,進了四爺王府的大殿,才兩步就繞過了帷幔。

“原來是三哥來了。羽琮迎遲了。三哥不要怪罪。”

深宮大院,人人都暗藏殺機,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可是顧陌白卻對這位三哥敬重有加,一向視他為知己。

顧陌宸清雅一笑。那笑若陽春三月的第一縷光,斷斷續續絲絲縷縷令人心中溫熱。

“四弟,咱們私下裏就不必拘禮了。況且,我深夜裏不請自來已經有違禮數,要說怪罪,那我豈不是要首當其衝了?”

顧陌宸這麼一說,顧陌白和李青風都無聲一笑。

“三爺,請坐。我去沏茶。”

李青風把顧陌白的輪椅推至次座,比了比前麵正中主人的座椅,讓顧陌寅坐過去。

“有勞李師父。”

“三爺客氣。”

顧陌白自然知道,三爺這麼晚來府上定然不是要一起吟詩作對。隻是想來除了父皇的身體是他們二人最為掛念的事,旁的倒是真猜不出還有什麼。

“三哥,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顧陌宸表情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