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你先去吧。”徐薇擺著手讓如煙先走,自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好好的歇了起來。

如煙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幾米,確定主子沒事之後才大步追了過去。

雖然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可是站在這山坡上頂著大太陽徐薇還是熱的滿頭大汗,扯扯身上繁複冗雜的衣服,隨意拿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受得了的,這麼熱的天穿成這樣居然連一滴汗都沒有。

抬頭看,雖沒有鴻雁高飛的驚豔,卻看到湛藍的天際飄散著純白無暇的朵朵雲彩,靠著一塊石頭,身後就是一株幾張高的大樹,大樹盤根錯節,枝幹上掛著鮮紅色的彩帶,有些彩帶上係著木牌,仔細看上麵還刻著字。

有的寫“一生一世一雙人”,有的寫“生死挈闊,與子成悅”。

原來是一棵許願樹。

揉揉過了疼勁兒的腳,徐薇起來揪著衣服裙擺朝著柿子林走過去,來往的香客不免貴族豪門,女人們穿戴的清一色奢華大器,渾身看不到一絲皮膚。

臉上厚厚一層脂粉,頭上戴著各式各樣的金銀飾品,徐薇看著都忍不住皺眉,怪不得這裏的女人身高普遍徘徊在一米六,敢情是這些累贅給壓的吧!

走到一個下坡路,徐薇看到一片柿子林,人群朝柿子林一隊一群的湧過去,手拿團扇的女孩,撐著紙傘的貴族小姐,還有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搖著扇子,徐薇禁不住撲哧一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眼前這景色是古裝秀。

徐薇走進了柿子林才發現她讓如煙先走是大大的失策,這偌大的柿子林擁擠的人潮摩肩接踵,簡直趕上了五一黃金周的排場,別說是找一個人了,就算一頭牛走散在裏麵也尋不到一絲蹤跡。\思\兔\網\

既然是找不到陳氏,徐薇也暗自慶幸,跟著她們說話行走走要輕聲細語扭扭捏捏,倒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更自在隨性,幹脆把袖子往手臂一捋,在臂彎處打了一個結。

瞬間這寬袍大袖就變成了半袖秋裝了。

柿子剛剛成熟,大部分都是青色的,徐薇捏了幾個,每一個可是直接吃的,可這一捏不打緊,柿子就被揪了下來,丟了可惜,拿著不方便,徐薇幹脆把一個生柿子塞到了腰帶裏。

柿子林很快就被徐薇走馬觀花的看完了,仍舊是沒有遇到陳氏,擦拉擦汗看到不遠處有一一條水流,就想著過去洗洗臉好了。

水流清澈見底,一端通向柿子林,大概是供廟裏的蔬菜植物灌溉之用,而另外一端則順著彎彎曲曲的石縫流到了斜右方,不知道盡頭在何處。

徐薇蹲在水邊將裙子一股腦的塞到腰間,舒舒服服的捧起水潑在臉上,頓時覺得滾當發熱的臉清爽無比。

這泉水果然甘甜柔軟,流淌在手指之間好像撫摸上等的綢緞,陽光投射在水麵上如碎銀閃著粼粼的波光,徐薇伸手一抓,居然逮著了水裏的一條小魚。

小魚在手心裏不肯認命的掙紮著,身體彈跳不停,尾巴更是抖的厲害,徐薇看著掙紮的小魚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四爺,那不是傅姑娘嗎?她怎麼一個人在這裏?”潘麟推著顧陌白的輪椅,顧陌白靜靜坐在梨木雕花輪椅上,略有所思的對潘麟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晃,潘麟便不敢說話了。

涼亭內有微風吹來,拂動顧陌白耳後的一縷青絲,劍眉微微挑著,卻看不出一絲表情的變化,鳳目波光流轉,盈盈的目光看著下麵把玩金鱗的纖小身影,嘴角微微一動,卻安靜如同一幅畫。遠看白衣勝雪,好像誤落凡塵的仙邸。

潘麟看看顧陌白,又低頭看看不遠處那沉浸在無盡樂趣中的傅青綰,眉頭皺了皺,不知道四爺又在想什麼了。

“推我下去。”

顧陌白突然溫聲說了一句,潘麟一怔,旋即答了一句是,然後蹲在地上雙肩將輪子上麵準備好的淡黃色布條掛在雙肩上,膝蓋一挺,輪子就被他背起來了。

台階不高,幾步路之後潘麟在平整的地麵上把顧陌白放下,顧陌白指了指徐薇所在的位置,潘麟點點頭,推著輪椅小步的走了過去。

徐薇手一滑,那尾紅魚“噗通”一聲縱身落到了水裏,濺起了一片細碎的水花,水花滴在臉上惹的一陣癢,徐薇情不自勝咯咯發笑,等水波平靜了徐薇一低頭看到水麵上倒影著一定華蓋,金色的華蓋繡著紫色的蘭花,四周的流蘇以極好的絲線纏繞著,順著華蓋往下看,徐薇有些愣怔的看到一把輪椅,紅色的扶手,古典細致的雕花。

看到這裏徐薇恍然回過頭,“啊——”,明顯是沒有想到身後坐著的人居然是顧陌白,徐薇心中大驚,嘴巴已經先大腦一步發出了不太大家閨秀的聲音。

片刻之間雙頰已經緋紅,眼前從容如水的顧陌白雙手分別放在輪椅兩邊的扶手上,目光清遠的看著徐薇,心中卻早就多了一分思慮,為何這堂堂傅家千金會蹲在水邊玩水?

徐薇的局促不過刹那便消失了,轉臉一個優雅的微笑,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