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白。

心跳亂了節奏,呼吸亂了章法,大家紛紛感受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破碎感。

顧陌白一隻手悠然的放在扶手上,眼睛盯著飛奔而來的雪球,在雪球即將射中那俊美無雙的臉之際,另外一隻手伸出半肘長,那雪球穩穩的落在他纖長的手指之間。

徐薇驚訝的下巴脫臼,愣怔怔看著顧陌白,有一瞬間的時間呼吸斷了。

四爺……他……他怎麼會來這裏?

徐薇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裏,“四爺,我,剛才……”

顧陌白把玩著手中的雪團,眉峰輕抬薄削的唇慢慢開啟,“傅姑娘這份禮,我收了。”

嘎?

徐薇低著頭臉貼著雪不敢相信的抬了抬眼,盯著顧陌白那落在輪椅上的腳尖,有一種夢遊的感覺。

而紛紛跪地不語的其他人聽到顧陌白這麼說的時候也集體淩亂了。

徐薇臉紅的滴血,這一刻簡直想切腹自己了結!嗚嗚,為什麼每次看到四爺的時候都是狀況百出!

徐薇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老天你這是要亡我嗎?

“都起來吧。”

顧陌白聲音微暖,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無暇的雪映著顧陌白剔透的臉,更顯得他通體不凡的氣質飄然若仙。

徐薇道了一聲謝從地上爬起來,怯怯的往一邊靠了靠。

顧陌白自己推著輪子往裏走了幾步,看到裏麵堆砌的四個雪人,正前方是一座女子的塑像,雖然隔著一段距離顧陌白也認出了那儼然與徐薇一模一樣的造型。

然後是落梅和南風所雕刻的娃娃和長劍,最後目光落在那朵玫瑰花上,目光微蹙,問道:“這是誰的?”

徐薇聽到他這麼問腳步一頓,低聲道:“回四爺這是我的。”

顧陌白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是什麼花?傅姑娘可否相告?”

徐薇於是巴拉巴哈講解了一通。

那焚燒的香還剩下一縷青煙,徐薇咬著唇盯著香默默祈禱,“四爺,您還是讓我把花兒做完吧。”

顧陌白審視了片刻之後問道:“可是傅姑娘這花是不是尚未完成?”

徐薇赧然一笑,四爺你果然是四爺!

“還差一步,四爺請稍等片刻。”

徐薇一步走到煙麵前雙手接過臘梅嗅了嗅,“如煙,四爺什麼時候來的?”

如煙低聲道:“我來的時候四爺跟著一起來的。”

徐薇瞪了瞪眼,“怎麼不早說啊?”

如煙委屈的扁著眼角,“我想說來著,可是小姐你不給我機會啊。”

“小師妹,香要燒完了。”

“哦!來了!”

徐薇小跑到玫瑰花前,將臘梅揉碎塞在玫瑰花瓣裏,紅色的臘梅裝點下的玫瑰瞬間靈動萬分,紅白交替的花瓣的別有一般精致感。

未曾見過玫瑰花的幾個人看到眼前雪花雕琢的花朵不由交口稱讚,無不在說這是他們見過的最美的花。

完工後徐薇附身做了個謝幕的動作,伸手指著玫瑰花笑道:“這就是我的設計,各位請多指教。”

“傅姑娘的玫瑰花雕琢的栩栩如生,連未曾見過的人都對此花心動了。”

得到顧陌白如此高的批評之後徐薇默默一笑,“四爺謬讚了,要是四爺看到真的玫瑰花就可知道我的技術實在一般般。”

雲竹道:“小青青,先別忙著謙虛,勝負還有待分辨,既然四爺在此,那就由四爺裁決如何?”

顧陌白雙手扶著輪椅點頭道:“也好。”

盡職盡責的顧陌白一個一個仔細對於研究了一番,格外關注了一下傅青綰的雕塑,得知那是雲竹所為不由掃了他一眼。

可以把傅青綰的肖像做的這麼細致逼真,不難猜測他對傅青綰的別有用心,但不管怎麼說顧陌白作為裁判還是很有節操的。

雪停了之後太陽慢慢的從雲層中飄出來,一抹暖暖的午後斜陽打在雪人身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五彩光芒。

雪花在陽光下更是白的刺眼,白的靚麗。

落梅和南風也看著傅青綰的雕塑一陣驚訝,素來就知道雲竹對這位小師妹好感頗多,沒想到他竟然直抒胸臆到如此地步。

再看看徐薇,在大家各有深意的目光中隻能嘿嘿一笑,“大家不要多想啊,雲竹師兄隻不過喜歡拿我開玩笑罷了。”

可是這種事往往都是不解釋還好,越是解釋越亂。

徐薇解釋之前大家想著“莫非是如何如何?”但是她解釋之後大家紛紛了然的自動腦補成了“哦,原來是這樣啊!”

生怕大家不明白自己用意的雲竹搖著扇子頗為得意的笑了笑。小青青,你可知道什麼是欲蓋彌彰?

顧陌白唇線微顫,徐徐張口道:“傅姑娘和雲竹公子各有千秋難分伯仲,但雲竹公子略勝一籌,所以勝出的是雲竹公子。”

雲竹一副“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徐薇則不悅的白他一眼。然後看著顧陌白低聲說:“四爺,可是我覺得我的更好……”

顧陌白道:“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