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盯著一寸寸逼近自己的枝幹,氣沉丹田屏息凝神,一股暖流自胸口湧出來,雙手扶著輪椅一個旋轉的動作自地上騰空起來。

潘麟隻覺得眼前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迅速的在空中往後移動了幾丈遠,輪椅好像失去了重力從地麵上脫離出去一樣,四爺發絲混合在漆黑的夜幕中根本無從分辨哪裏是人影哪裏是樹枝砸落的痕跡。

震驚!潘麟有種撞邪的驚恐敢,呆呆的看著輪椅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後穩穩的落在了後麵的一片空地上。

顧陌白單手扶著輪椅另外一隻手擋住了又一次席卷而來的枯枝,潘麟早已震驚的傻了,剛才那位真是四爺?

“四爺?”

潘麟連滾帶爬走到顧陌白身邊,看到他毫發無傷的坐在那裏,唯有身上的白衣被枯枝刮破了幾道。

“我沒事。進去吧。”

顧陌白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在潘麟的世界早就淩亂了!這嚴重超越了他的理解範疇啊!

愣愣的點了點頭,潘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剛才輪椅懸空的位置,四爺你什麼時候變成神仙了?

暴風雨席卷的宮廷,一片惶恐驚恐之外還有死亡的氣息,濃烈的好似黑雲壓境一般的死亡之氣噴湧而出,橫貫東西南北。

“四爺!四爺!”

顧陌白正要進寢宮聽到身後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來,顧陌白認出了那個身影,還沒等發問便聽到來者氣喘籲籲的搖晃著手臂大喊:“四爺!皇上……皇上他不行了!”

顧陌白的手猛然一頓,旋即對潘麟短促的命令道:“快!養心殿!”

昏黃的燭火在狂風中肆虐著,晃動的燭影在金黃色的帷幔上投下一道道顫唞的身影,壓抑的哭聲和低沉的歎息隔著一道厚重的帷幔從內室傳出來。

“太醫,我父皇怎麼樣了?”

被問的太醫俯首跪在地上怯懦的低頭看著顧陌宸的腳額頭重重的朝地上磕了下去,“三爺,老臣無能,實在查不出皇上的病因。”

顧陌宸看著臉色慘白了無生機的齊帝,無力的對太醫擺擺手,“想盡一切辦法,務必讓我父皇醒過來。”

“是!三爺!老臣必定竭盡畢生所學!”

跪了一地的太醫和抖著肩膀不敢哭出聲音的丫鬟太監都低頭靜候太醫最後的一搏,寂靜的室內突然傳來一道淩厲的怒吼:“來人!把這些庸醫被本王抓起來!”

顧陌宸抬頭隔著幔子看到太子正大步流星往裏走,身後帶著十幾個佩戴刀劍的侍衛,“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三步跨過去,顧陌宸伸開雙臂擋在病床前,“大哥,你帶這麼多人來父皇寢宮是什麼意思!”

顧陌寅麵露些許不屑,“三弟,這幫庸醫連父皇什麼病都查不出來留著何用!浪費我大齊的銀兩!”說著側目對帶頭的侍衛道:“給我抓起來!”

“慢著!”

顧陌宸以身體護著十幾個跪地垂首的太醫堅定的盯著太子的眼睛沉聲道:“大哥要動他們,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太子輕輕抬手製止了正要拔劍的侍衛,冷笑著看顧陌宸,“三弟,你以為我不敢?為了大齊的基業永固,大義滅親我照樣不會手軟!”

“兩位爺,皇上現在還在昏迷中,兩位爺就不要打擾皇上了吧?”

一直候在一側的馮德走到兩人身邊輕聲一歎,想皇上一生戎馬為大齊鞠躬盡瘁,卻在最後不得含笑而終。

作為伺候他多年的老奴,馮德唯有熱淚盈眶的無奈歎息。

“馮德,這裏什麼時候有你說話份兒了!”

太子一聲怒喝推開馮德,馮德腳下不穩直接倒在地上,被一個太醫順手扶了起來,年事已高的馮德這一摔卻差點沒了命。

“大哥,父皇還沒斷氣你就敢這樣妄為,未免太多心急!”

顧陌宸無數次對大哥抱著一絲幻想,可是現在看到他這樣不顧兒子的身份置病重的父親於不仁,他再也不敢奢望他可以迷途知返了。

“三弟說的什麼話?我帶走這些沒用的庸醫才是為了父皇好,不然再耽誤下去三弟你擔當的了這個責任嗎?嗯?”

最後的尾音顧陌寅湊近三爺的鼻子冷冷的發出,一股挑釁的玩味昭然若揭,三爺垂眸看著他的鼻端,“大哥,三尺之下有神明,你要胡作非為也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父皇!父皇!我要見父皇!父皇!我是蘅兒!我是蘅兒!”

隻聽到門外一聲哭喊,顧陌宸與顧陌寅同時朝門外望過去,顧陌蘅一身**的推開阻攔的侍衛跑了進來,“大哥,你不要欺負三弟!你這個壞人!你最壞!你不準欺負三弟!”

本來滿口喊著父皇的顧陌蘅看到大哥和三弟便雙手上去揪著大哥的袖子往後拉,一邊拉一邊嘟奴著:“大哥你最壞!你走!你走!”

顧陌寅搭眼看著顧陌蘅又看看顧陌宸,“三弟,二弟回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還是準備偷偷的暗度陳倉,三弟莫非也有不軌之心?”

被問的顧陌宸看到二哥自然也是一驚,他不是已經睡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