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眼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西沉,徐薇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翻騰,如果不是臨時救急在顧陌寅麵前撒了謊,不知道自己現在會在什麼地方呢。

這深宮大院,不管是哪個朝代,都是一樣的凶險,一樣的黑暗。

“王妃,自從王爺離開之後你就一直悶悶不樂的,總該給自己找點好玩的事情消遣消遣吧?”

這個說話的宮女是霜天曙丫鬟堆裏麵年輕比較大的一個了,因為不好直接問年齡徐薇也不曾準確打聽過,隻是看著約莫也有二十五歲上下,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年齡的女孩還留在宮裏?

“燃夕,你在宮裏時間長,你可知道四爺平時都與什麼人交好?”

燃夕想了想說:“跟四爺關係好的一些人現在都不在朝中了,先帝在的時候咱們這裏也是經常高朋滿座的,隻是後來先帝駕崩之後那些四爺的朋友都貶職去了遠處,四爺身邊如今也就剩下李先生一人了。”

徐薇側頭看著燃夕,問道:“你說的這個李先生他是什麼人?”

冉夕將李先生的身份和平時住的地方一一告訴了徐薇,徐薇知道情況之後沒敢停頓直接去了李青風的住處。

李青風就住在霜天曙,不過他平時都是一個人住在南苑,南苑是一處幽靜的居所,和顧陌白的寢殿離得很近,不過徐薇不明白為什麼關係那麼好又是師徒四爺成親他連麵都沒露?

帶著疑惑,徐薇拾級而上,南苑的門敞開著,裏麵院子裏晾曬了一些草藥,徐薇進門看到一個青衫男子正仔細的挑選藥草裏麵的雜物,那男子身形頎長美髯垂落,頭發一絲不苟的綰成一個發冠,上麵青色的絲綢隨風飛動。

不用猜徐薇也知道眼前這人就是被冉夕說的神乎其神的李先生了。

徐薇進門也並且端出王妃的架子,入門現實朗聲一笑,客客氣氣的說:“李先生在家呢,我原以為今天是無緣看到先生了。”

李青風並未抬頭,繼續低頭認真的將草藥中的雜物挑出來仍在籮筐裏,沉聲道:“我不過是一個閑散的人,王妃見我做什麼?”

呦,語氣不是十分和善啊。

徐薇也不氣,將帕子塞到袖口裏走過去也學著他的樣子將草藥中的雜物揀出來,仔細觀察了草藥之後道:“這些大概就是車前子了吧?我聽說這個藥並不好找,李先生一定花費了不少心思。”

李青風道:“原來王妃還認識草藥?”

徐薇謙虛道:“不過是平時下人熬藥的時候多問了問,略懂皮毛而已,不過我知道先生還是個懂醫術的人,當真是十分了不得。”

兩人交談的過程中徐薇始終秉承著他說她聽他不說她原場的原則,聊了一個小時之後李青風對她的印象才算改觀。

傍晚時候,李青風收好草藥請徐薇進了屋,“王妃喜歡喝什麼茶?”

徐薇道,“冬季天涼,自然是最適合溫婉的醉玲瓏,我聽說霜天曙內的人數李先生最懂飲茶,李先生平日是否也飲用此茶?”

李青風的臉色更是紓解了許多,難得的對徐薇笑了笑,這丫頭來之前想必也是做足了功課了,居然知道我在這裏正好有上品醉玲瓏?

“王妃也是懂行的人,若不然也想不出醉玲瓏,我這就去給王妃泡茶。”

李青風去泡茶,徐薇則在他的房內轉了轉,廳堂內掛著一些古文字畫,雖然不懂真假卻也看得出來不是一般貨色。李青風是個極有品位的人,看房子的格局又對風水頗有研究,簡單的一個房間就可以看出主人的不凡造詣,不愧是顧陌白的師父。

“王妃,茶好了,第一道茶我已經清掉了,王妃看第二道茶,顏色是不是與你之前喝的一樣?”

徐薇拿起杯子,笑了笑,假裝是個行家仔細的看了又看,啜飲了一小口慢慢品味,她哪裏知道什麼醉玲瓏是什麼口味,這是她第一次喝。

“李先生的珍藏果然不同凡響,比我此前喝的醉玲瓏更有韻味,入喉順滑茶香醇厚,好茶。”

幾杯茶下肚之後徐薇又跟李青風討論了詩畫,在徐薇剽取了李白杜甫七八首詩詞之後李青風已經對她刮目相看了。

心裏默默讚歎,不窺視奇女子,這造詣就算是自己恐怕也難以企及。

當兩人把門外種植的花草樹木也研究一番之後李青風已經不再因為顧陌白娶了徐薇也生悶氣了,甚至有些遺憾自己為什麼不肯去參加華清宮的晚宴?

等閑話聊完之後徐薇看前奏已經做足,這才敢說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李先生,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跟你說實話了,四爺可能落在了皇上手裏。”

李青風哦了一聲,心裏任然存著提防,“你是如何知道的?”

徐薇將顧陌寅說的話如實告訴了李青風,他才緩緩點頭,“不錯,王妃你推測的也是李某擔憂的。”

顧陌寅對傅青綰的那點心思他早就知道,隻是沒想到居然會誇大到這個地步。

“李先生,若是皇上單單隻是垂涎與我那還好,我怕的是他這麼做隻是一個由頭,真正的目的是借此殺害四爺,李先生,放出二爺慘死,我想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