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提前來占位置？”陳金翠嘖嘖兩聲，“大晚上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著……”

諸葛明在旁邊諷刺：“也就你沒情趣。今日是大燕女兒節，未成婚的男子為了表達對女子的愛意，可向對方贈送柳枝，姑娘若是將手帕綁在柳枝上，就算答應了。俗稱撞天婚，就是父母都不得反對。”

“喲，”陳金翠轉頭道，“諸葛公子知道這麼多，看到這柳枝沒少送啊？”

諸葛明：“……”

他忍著沒爆粗！

這頓晚膳倒是不錯，畢竟船上有皇帝在，這畫舫上的廚子為了將人伺候周到，愣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討好貴人。

遺憾是不像幾家中那樣自在，男女分席而坐，聊的還是東家長西家短。

等天色黑下來了，湖麵上船隻就陸陸續續多了起來，花燈懸掛在中間，從這頭拉到那一頭，各色各樣，其中還藏著字謎。

遠處有人聚集在一起放孔明燈，升至半空，倒別是一番風景。

皇帝難得來了興致，沒在聊些國家大事，放了他們各自去看花燈。

季平找到陳金翠時，她正一個人無聊地縮在角落磕瓜子，目光在湖上轉了一圈，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

看見季平來了，雙眼才亮了一下。

“皇上他老人家可算是願意把你還給我了。”陳金翠分給季平一些瓜子，“聊什麼呢，說了這大半天？”

“容王的事情。”季平說。

陳金翠哦了一聲，又問：“皇上如何處理他們？”

“容王從宗室裏除名，叫他家的人領回去隨便埋了。蕭府抄家，兩江生意叫戶部接管……”季平接過瓜子幫陳金翠剝，頓了頓說，“我猜最後還是叫你接手。”

畢竟天高皇帝遠，戶部哪來那麼多人？錢尚書一把年紀跑不動，又舍不得兒子外出，其他人又信不過，最後算來算去，還是得叫陳金翠接手。

“他就算不讓我接手，我之後也得去兩江，”陳金翠說，“南楚和大齊還得靠那邊維係，那兩江總督如何處置？”

季平垂著眼沒說話，將剝好的瓜子仁遞給陳金翠。

陳金翠就自行理解：“哦，我懂了。是讓你接手兩江吧？”

季平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也行，”陳金翠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果斷道，“兩江也不錯，風景秀麗，山高水長，是個好地方。”

“那你……”季平沒聽出陳金翠話裏的意思，皺著眉為難，“我想……”

陳金翠托著腮，看著他笑。

季平愣了一下，忽然扔了手裏的瓜子，將陳金翠整個抱住。

“你可真好玩，”陳金翠摸著季平的頭發，打趣道，“不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都去了兩江，我還能留在京城？等春闈結束，咱們一起搬家吧！帶不走的東西，都留著，回頭我們還要回來養老。”

“嗯！”季平重重一點頭，眼中全是笑意，“聽娘子的！”

陳金翠湊過去親親他的耳垂，小聲說：“娘子聽相公的。”

兩人趁著這會兒沒人，膩乎了一會兒，正要一起去看花燈，忽然聽見有人喊：“來人啊——快來人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皇上這是提前來占位置？”陳金翠嘖嘖兩聲，“大晚上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著……”